林锋顿了顿问道:“前辈你没听我说呀?”
老和尚伸了一个懒腰道:“后来听到一点,大概也了解了一些,你不就是想找到那两味药,回去救你的妹妹嘛这有何难,不过我得问问你,你的武功如何呀?若没点本事出去也是送死,我看你就在这陪着我吧,就算我救你一条命,我还能积攒些福报。”
林锋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师父曾教过我少林金刚拳,凭我现在的功夫出去打发几个毛贼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哦?”老和尚笑道:“那你耍上几招也让老衲开开眼。”
林锋犹豫道:“这里这么小施展不开,而且这里还这么黑,即便我耍得出来你也看不清呀。”
老和尚点点头笑着道:“对对对,这里的确是又小又黑,让你施展起来的确有点难为你了,这样,用你所学到的金刚拳打我,这样空间就不算小了吧?”
“啊?”林锋挠挠头道:“我俩既没有仇又没有恨的,我不打。”
老和尚道:“那你就把我当做忙你的杀父仇人,你看如何?”
林锋越想越气,怒喝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老和尚道:“你尽管来吧……”林锋举拳便向老和尚的面门砸去,老和尚脑袋微微一偏,林锋的拳头砸了一个空,紧接着林锋变拳为掌,横着向老和尚的脖颈扫去,老和尚一仰头又是轻巧地躲过。老和尚一边躲闪一边挑衅道:“就凭你这下三滥猫拳狗腿的功夫,杀遍你全家都不为过。”
林锋一听老和尚把自己说得如此一文不值,而且,一句杀遍全家更是没有底线地激怒了林锋,林锋手中使出全力,从心底发出声嘶力竭:“啊……”,一招快是一招,嘴里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今天我就送你归西……”林锋在招式上变幻多端,更是在每一个招式上咬牙切齿地下了杀手。林锋出招越快老和尚躲闪得更快,老和尚在林锋的眼前就如同是一个幻象,林锋在盛怒之下频频全力使出招式,体力急速下降,老和尚的身影虽然就在自己的身前晃动,林锋总是感觉到自己看到了破绽,认为每次放手一搏都感觉可以一招制敌。然而,每次却都让老和尚用极小的力便是将林锋的招式化解,或是随心所欲地轻轻剥离开,一百多个回合过后,林锋只感觉自己嘴唇发干喉咙发甜,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已几乎虚脱,最终瘫软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
看看眼前的老和尚,感觉他就从来没有动过一样坐在原来的地方。老和尚整理着破旧的僧袍开了口,可老和尚的声音像是从侧面传了过来,更像是从林锋的身后传来:“一个人都会在被击穿底线时,会激发出自己最深层的潜能,也会在最最绝望的时候到达颓废的谷底,如果不肯面对死亡,更不想苟活于世,那就要学会控制和转换这样情绪和力量。”
林锋喘着粗气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句都听不懂,你的慈悲之心就是揭开别人最深的痛吗?你等我歇会儿我俩再打,这事我俩今天没完……”
老和尚慢慢走到林锋近前,坐在了林锋的对面,缓缓道:“一个教派原本纯粹的从善于心的信仰,会在一个政权鼎盛时枝繁叶茂发扬光大,也会在多政权多党派相互争斗中,变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当自己的信仰被玩弄和践踏,绝对不会亚于心中任何一种深仇大恨,我说的对吗?”
林锋满是迷惑地回道:“是吧,动荡的流年身背血海深仇又何来的从善之心的信仰?”
老和尚道:“信仰不管在什么样的境地下,都不会让你的从善之心变得邪恶,所谓因果循环善恶有报,你懂吗?”
林锋回道:“这个是当然我懂,不过,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老和尚紧跟着说道:“你懂就好……”老和尚右手顺势横着一晃,林锋便打坐于老和尚的对面,老和尚道:“今日你能与我相遇就是佛主安排的缘,我击穿你的底线再让你颓废的谷底,就是让你感受这天地间的现实,但我也要让你懂得,这一切都无非就是两股阴阳之气罢了,逼出你所有的盛气再推到谷底,你也能够更好接受我对你的传授,现在我就将我的平生所学,和我的内力传授于你……”
见老和尚身子周围一股强大的气流在聚集,林锋一头雾水道:“你等会儿……什么就传授了?我不准备当和尚了,我要报仇……”
老和尚右手单掌立于胸前,手臂带着手掌左右晃动,气流便汇聚于掌心,老和尚的僧袍和须发都在气流冲击下凌乱不堪,老和尚的声音再次从四周传来:“只要你懂得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就足够了……”说着,老和尚单掌击于林锋的肩头,林锋顺势转身背对老和尚而坐,老和尚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我先开通你的真元之气……通任督二脉两条河道疏导为上……”肘窝、腋下、印堂、天灵……林锋只感觉身不由己地在老和尚身前原地打转,从上至下从左到右,身上的穴位几乎被点了一个遍,酸、涨、麻、痛、舒服的感觉瞬间转换交错。时光仿佛在穿梭时间更像是加速了流逝,二人均紧闭双眼,林锋的表情转换多变,老和尚已是大汗淋漓,最后二人双臂平伸四掌相对,两股气流通过手臂掌心,从老和尚的一端移向林锋的身体,林锋清晰地感觉到一冷一热两股气流,同时冲进了自己的身体,犹如两条龙在体内追逐,相撞相绕,渐渐汇聚汇聚成一股真气熄于胸前。
气流渐渐消失,老和尚收回双掌置于两个膝盖之上,片刻,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问道:“现在你已经接受了我的传授,感觉如何呀?”
林锋面红耳赤听到老和尚问话,睁开眼惊讶地说道:“舒服……感觉刚才跟你打斗消耗的体力都恢复过来了。”
“嘿嘿嘿……”老和尚笑道:“那还用说,这可是老衲几十年的修为呀……”
林锋一脸坏笑地问道:“唉?现在我要是再打你,你还能躲得过去不?”
老和尚瞬间挂上一脸的尴尬,迟疑了一下回道:“呃……那应该躲不过去了……”
林锋延续着坏笑接着问道:“那你是不是应该为你刚才对我的刺激,向我道歉呢?”
老和尚无奈道:“唉……你个臭小子,若不是我那样激发你的盛怒,再让你消沉到谷底,你能这么顺利地接受我的功力吗?”
林锋“嘿嘿”一笑道:“虽然我不太认可你这种传授的方式,不过我还得谢谢你,”说着,林锋起身跪倒在地,一个响头磕在地上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看到林锋如此一拜,心里想到:不错不错,难得你还有这样尊师重道的心,随即说道:“起来吧小子,你有这份心为师也算心满意足了,虽说强大的内力是所有从武之人毕生的追求,有了招式没有内力只是虚架子,不过空有内力没有招式也是远远不够的。”
林锋道:“徒儿愿听师父教诲。”
老和尚点点头道:“好好好,小子你记住了,鼻进口出调元聚,降龙伏虎悟禅身,內行经络丹田起,坚骨铁皮一口气,掌托泰山观天地,足踏万川听风雨,这是你平日都要修炼的行气之法,不可怠慢。再有,立身神于正,环手拱如空,气定念似剑,心静宛迎松,抑怒分阴阳,转盛为平常。这可是你能不能把内力和出招配合好的关键,也要多加揣摩和修炼。”林锋点点头,老和尚继续道:“别管对手接连发出三招还是五招,你躲得过去,对手再强的招式也是无济于事,相反,不管你使出什么招式能打倒对手,你就是胜者,所谓立身必如松,蹲足似铜钟,腾必无风起,醉卧观清敌,这些基本要领万万不可有偏差。也就是说你不要把学过的招式束缚了自己的动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机应变,才是正道,这也是‘如来神拳\'的精髓所在,记住了吗?”
林锋谦恭地深施一礼道:“记住了,不过师父你有这么好的修为,为什么要传授于我,而把自己关闭在这里呢?”
老和尚犹豫了片刻,低沉地说道:“还记得刚刚我和你说过的吗?信仰,会在一个政权鼎盛时枝繁叶茂发扬光大,也会在多政权多党派相互争斗中,变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当自己的信仰被玩弄和践踏,绝对不会亚于心中任何一种深仇大恨。那是我曾是西大寺的住持。”
林锋插话道:“你是在哈里克齐纳尔之前的住持吧?”
老和尚听林锋到哈里克齐纳尔的名字,先是眉头一紧随后稳了稳心神,若有心事点点头道:“没错,那个时候有一个被成为袄教的教派,他们也称自己叫拜火教,他们的势力从波斯蔓延过来,集结能控制的所有力量以求吞并掉其他教派,西大寺在各种威逼利诱下未能幸免,结果我被扫地出门,我的监院就是你说的哈里克齐纳尔做了住持。”
林锋疑惑地问道:“师父,就你的这身功夫,不说天下第一吧,一般人也不可能轻易近身,怎么那么容易就被扫地出门了呢?”
老和尚惭愧地回道:“唉……那个时候的修为远不及现在,”老和尚想了想接着说道:“记得那天是晚课之后,我就感觉头痛欲裂,找来一些阵痛安神的草药喝了之后,我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当我再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我隐隐约约地听到身边似乎围了好多人,而且在不停地议论着什么,睁开眼掀开被子我才发现,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躺在了我的身边,见我醒来那个女人裹着被子连哭带号地就跑出了我的禅房。”
林锋一本正经地说道:“师父你这可是犯了色戒呀……”
老和尚立目喝道:“你个臭小子想什么呢?我犯的哪门子色戒,我都不知道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躺在那的。等我被扫地出门后,静下心来我才意识到,一定是中了袄教的奸计,可是一切都悔之晚矣了。”
林锋道:“一定是那个哈里克齐纳尔勾结袄教,他们里应外合陷害你于破戒之中,你现在修为这么高了,为什么不杀回去把住持的位置再抢回来呢?”
老和尚愤愤道:“杀回去?还要点脸面不?我现在有面目出去见任何人吗?我也是苦于没有任何证据,这与什么样的修为没关系,是人言可畏呀。”
林锋想了想道:“哦……我们知道你为什么传授我武功了,我现在打他应该没问题了吧,我现在就出去,即便不能替你清理门户,我也先抽他几个大嘴巴子替你解解气……”
老和尚拦住林锋道:“得得得,你这就把我教你的如何转换盛气给忘了吗?即便你出去杀了他也解不了气。”
林锋疑惑问道:“那你这么传授我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怎么做?”
老和尚沉声道:“如今我已是这般年纪了,阳寿还有多少已然是不敢奢望了,我唯一的心愿是不想西大寺毁在那个哈里克齐纳尔小人之手,我俩定是有缘,传授你是想让你盯着哈里克齐纳尔,阻止他毁我西大寺的所有意图。”
林锋有些为难道:“阻止他的所有意图,这可有点难吧……”
老和尚道:“你先别说难,我这两天出去查探的时候,我了解到他要挟持从中原来找药的人,就是你吧?”
林锋恍然大悟道:“竟听你说自己的事了,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我是来偷药的了,”林锋疑惑了一下道:“你自己能出去?”
老和尚不屑道:“废话,我不出去还等着饿死在这吗?我是被扫地出门又不是被处死,我是放不下西大寺,才栖身在这个密室之中的。我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们要来偷药,没想到的是我俩会这样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