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剑翼道:“还是天明庄主的悟性够深,稍加点拨就能心领神会,而且您的剑法一看就是受到师父的真传,一招一式都显露出不凡之处,再加上孤仇剑的锋芒,真可谓是如虎添翼,人剑合一……”
天明心里想到:那是你们没看到无仇剑,那才是剑中之龙呐,天明笑嘻嘻地回道:“我们再加紧练一练,希望能在九峰山派上用场,如愿废了那些败类为啸天报仇。”
临近午时,师兄几人满意地收了剑,大师兄擦了擦额头的汗,在腰包里取出一个药瓶,从药瓶中倒出来一些白色粉末来,对天明道:“这是月石粉,您涂一些在眼角,”天明手指捏起一些涂在了自己的眼角,突然,大师兄剑鞘一抖,一股白烟笼罩了天明的全身,然后向天明问道:“怎么样?能看清我们吗?”
天明回道:“能看清……”天明揉了揉眼睛道:“就是眼睛有些不舒服。”
大师兄回道:“这就是月石粉的奇效,它刺激眼睛分泌出眼泪,月石粉和眼泪完全混合后,在眼睛前形成一层薄膜,您就能在烟雾中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物了,这些烟雾既可以保护自己,更可以让进到‘云雾七星阵’的人迷失方向,这就如同关起门来打狗。”
天明点点头道:“这个倒是不错,”天明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师兄你们回去收拾收拾,我们明天就动身去净尘门,随后八月初八从净尘门直接去九峰山。”
众人点头称“是!”各自回屋准备。
艰难地来到东京开封府的樊梦寻和吴有德,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宽阔的街路一条临着一条,青楼妓馆酒肆茶楼一应俱全,樊梦寻感慨道:“到了这我真是觉得我们就是两个乡下人呐,若大事可成,我一定要在这最好的去处好好享乐一番。”
吴有德看着右手边的“宝福店”说道:“是呀……现在我的手就有些痒痒了……”
樊梦寻道:“之前我是最反对你去赌钱的,可我们这次来就如同用这十年的积攒来赌上一把,如果真能成了,哥哥陪你一起来好好赌上一把。”
吴有德笑着重重地点点头回道:“好好好,一言为定。”
经过几次打听,二人终于找到了韩将军的将军府。将军府的门楼高耸,高大的围墙向两侧延伸了十余丈,朱漆的大门上方悬着“大将军府”的匾额,大门的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四名全副武装的士兵门前肃立。樊梦寻和吴有德刚刚接近将军府,两名士兵挎着腰刀就走了过来,厉声喝道:“什么人赶紧离开这,这里不是舍粥饭,更不接打任何官事,赶紧走……”
樊梦寻低三下气陪着笑脸地问道:“麻烦军爷,我只想打听一下,这里是韩将军的府邸吗?”
士兵拔出腰刀怒喝道:“是又怎么样,这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赶紧给我滚远点……”
樊梦寻心里寻思着:滚?狗眼看人低,你等韩将军来求我的时候,我一定让你们在我脚边滚上几个来回不可,想归想樊梦寻还得点头哈腰道:“好好好,军爷息怒,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樊梦寻和吴有德刚刚走开,一个马队便走了过来,前面开道的士兵更如凶神恶煞一般,驱散着周围路过的人群,只见当中最高的一匹枣红马上,端坐着一位将军打扮的人。樊梦寻猜想着一定就是韩大将军,一瘸一拐地紧走了两步,大街中央双膝跪地。几个没有骑马的士兵赶紧跑了过来,抽出腰刀怒喝道:“不想活了是吗?竟敢挡韩将军的路,”见樊梦寻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几名士兵直接将樊梦寻架到了一旁,明晃晃的腰刀架在了樊梦寻的脖子上。马背上的韩将军一脸愁容,视若不见地进了将军府。
待马队全部进了将军府,士兵收回腰刀向樊梦寻的身上狠狠地踹了两脚,凶巴巴地骂道:“不知死活的家伙,再有下一次爷我让你人头落地,滚……”
吴有德扶起半躺在地上的樊梦寻道:“哥哥,这回可不好办了,我们连韩将军的面都见不到,这可如何是好呀?”
樊梦寻在吴有德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向街尾走去,沉思了良久的樊梦寻开口道:“我们先找一个住的地方,只能劳烦老弟深夜走一趟将军府了。”
樊梦寻和吴有德找了一个比较低档的旅馆,安顿好了之后,吴有德问道:“哥哥,你说让我夜里去一趟将军府,韩将军也不得把我当贼人给宰了?”
樊梦寻回道:“就凭老弟你的轻功什么地方你还不是如履平地嘛,今日在将军府门口看到韩将军一脸愁容,我想他定是在为南唐的长江天险而一筹莫展,你先去打探一下,如果真的让我猜准了,我自然就会有办法。”吴有德点点头。
夜深人静,吴有德一身夜行衣来到将军府的围墙之外,四下张望躲过了一队巡夜的士兵,吴有德双脚轻轻点地,身子一跃单手抓住了围墙的墙沿。吴有德从墙沿处探出头向将军府内观瞧,见四下无人,单臂向下发力,整个身子便轻飘飘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将军府的院子之中。
吴有德悄悄向前摸进了两百余步的距离,阕楼阁影之中有一个低矮宽阔的建筑,大门紧闭,门前一个不太大的场地,场地周围摆满了十八般兵器,想必这就应该是韩将军的居住之所。沿着窗棂向里看去,一直红烛在微风中摇曳,一个人影背着手在红烛前不停地踱着步,不时还摇摇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吴有德蹑手蹑脚地转到了房子的后面,使出自己的轻功,一跃便攀上了屋顶。鱼鳞瓦上的吴有德更是轻来轻去,将身子倒趴在屋顶之上,伸出头向屋内望去。韩将军时而看着书案上的地图,时而又在屋里踱着步,吴有德眨眨眼仔细向地图上看去,高山河流还能勉强看得出来,至于地图上所标注的是什么地方却看不清楚,观察了良久,吴有德收回身子轻轻一跃落回地面,见四下无人便从容地穿过庭院,翻过院墙返回了旅馆。
回到旅馆,樊梦寻急忙起身问道:“怎么样老弟,打探到了什么?”
吴有德摘下面纱匆忙地喝了一口水,回道:“哥哥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呐,韩将军的确实在为打仗的事愁眉不展,我摸进了将军府找到他的住处,在房顶上我看到他正围着一张地图来回转呢,一会儿看看地图,一会儿陷入沉思。”
樊梦寻又问道:“那老弟你看清楚他在看的是哪的地图了吗?”
吴有德又喝了一口水回道:“高山大河我是看得明明白白,可上边标注的文字实在太小根本看不清楚,我也不能直接进屋去看呐。”
樊梦寻想了想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说道:“高山大河…我要的就是高山大河,老弟你看到这些就足够了,哈哈哈哈……”
樊梦寻一连串的笑让吴有德疑惑不解地问道:“我说哥哥你没事吧?人家就看个地图,还至于给你乐成这个样子吗?”
樊梦寻把吴有德拽到桌子前,拿出来之前花钱请人画的画像,笑嘻嘻地说道:“来来来,我的傻老弟,你看这是什么?”
吴有德讪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这个我早就看过啦,不就是一张老妇人的画像嘛,咋了?难道她脸上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地图不成?”
樊梦寻抢过吴有德手里的茶碗,用茶水将画像的四周完全浸湿,指尖将画像的四周轻轻挑起,老妇人的画像被揭了下去。原来在老妇人的画像下的纸面上,勾勒着一张地图,看看上边的高山大河和韩将军书案上的地图倒是有很多相似之处,吴有德围着地图转了好几圈,点点头道:“像……真像,”吴有德抬头问着得意洋洋的樊梦寻道:“哥哥,这是你什么时候画的,我们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呢?这张地图的大概形状和韩将军的几乎一样,这山这河……对对对,就是这个位置没错。”
樊梦寻开口道:“老弟你以为我这十年都在干嘛?他上官府苦苦支撑的南唐水师,你以为就是固若金汤吗?你以为十年的痛我会轻易忘得干干净净吗?一会儿劳烦老弟再去一次将军府。”
吴有德愕然道:“还去一趟干嘛?把这张地图交给韩将军吗?”
樊梦寻摇摇头道:“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如果韩将军得到了这张地图,还会用得到我们吗?我的仇就没有指望了,我得让韩将军来请我……”
吴有德问道:“那我再去一次干嘛?”
樊梦寻在地图上指点了六个地方肃然道:“老弟你一定要记住这六个地方,一会儿你再去的时候,要在韩将军书案的地图上把这六个地方用圆圈给圈上,然后用三条虚线这样将六个圆圈连起来,明天我就等着韩将军来着请我啦,哈哈哈哈……”
当吴有德再次来到将军府时已近午夜,远远望去韩将军屋内的烛火早已熄灭,屋内一片漆黑。绕过巡夜的兵丁,吴有德压低身形轻抬双足,摸到了韩将军的房外,卧榻之上的韩将军鼾声如雷,吴有德在门外停留了片刻,一直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确认四下无人,吴有德轻轻推了一下房门,房门并没有上锁,在吴有德轻推之下房门开了一道缝隙,吴有德屏气凝神再稍稍用力,房门又开得大了一些,吴有德一闪身便挤进了屋内,顺手将门关好,卧榻上的韩将军依旧肆意地打着鼾。
吴有德刚刚想动身向书案摸去,韩将军突然转了一个身,脸转向了窗户一侧,鼾声稍稍停了一下便又如雷般地响了起来,吴有德吓出一身冷汗,稍稍平息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吴有德摸到了书案前。书案上的地图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接着从窗口射进来皎洁的月光,吴有德在地图上仔细辨认着樊梦寻指给他的那六个地方。韩将军的鼾声依旧如雷,吴有德在书案边拿起一根毛笔,蘸饱了笔在地图上按照樊梦寻指点的地方画着圆圈,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第六个圆圈吴有德说什么也想不起来应该画在什么地方,吴有德挠挠头端着笔纳闷到:第六个应该在哪来着……我这个臭脑袋真是要不得了,怎么端详都觉得两张地图还是不完全一样,最后吴有德按照自己模糊记忆的地方画了一个长长的圆圈,吴有德并没有忘掉用虚线将六个圆圈,按照樊梦寻的要求连在了一起,放下笔吴有德满意地点了点头。吴有德低头看看那方砚台,近乎半生的偷偷摸摸,吴有德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一方上乘的龙尾砚,顿时眼前一亮,赶紧端起砚台用桌布擦干了砚台中的墨汁,揣在了怀里。蹑足前行,将房门稍稍打开小小的一道缝隙,吴有德蹲在门边仔细地观察着院子中的动静,确认院中无人,吴有德穿亭过廊来到围墙之下,再次扫视了一下院落,双脚点地飞到了围墙之上,翻下围墙,吴有德的身影便飞快地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回到旅馆,旅馆中一片漆黑,吴有德刚刚走进房间,黑黢黢的床铺上传来樊梦寻低沉的问话:“怎么样了老弟?”
正所谓做贼心虚,吴有德被猛然这样一问,吓得吴有德是从头到脚一身的白毛汗,吴有德愤愤地说道:“你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不?”
樊梦寻将烛火重新点燃说道:“谁不知老弟您是夜里的游神呐,这有什么可怕的。”
吴有德回道:“再什么神也没有你这样突然问话的呀,你倒像一个幽灵。”
樊梦寻道:“好了好了,还是赶紧说正事吧,怎么样了?”
吴有德将一方龙尾砚从怀里拿了出来,洋洋得意地回道:“这点小事还能难住我这个孤单盗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