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如和萧子翊都走了,那些凑热闹的贵女便也都走了。
方才还十分热闹的地方,此刻却冷清异常。
“绾筠表妹,我真的没有勾·引蜀王世子,我……”芦俞笙看向谢绾筠,一副受了冤枉的模样。
没了外人在,谢绾筠自然不会再伪装,目光冷冷地笑了,“芦俞笙,我不管你要如何攀上蜀王世子,但若叫我知道,你在外面敢用平国公府的名字去勾搭,我饶不了你!”
落下这句,谢绾筠转身便要走。
“你为何这样讨厌我?”
芦俞笙鼓起勇气,将心里困惑已久的一句话问了出来。
明明她一开始没有招惹过谢绾筠,可谢绾筠从一开始就针对她。
这一点,她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谢绾筠勾唇,露出讥讽笑容来,“芦俞笙,你记住了,我不是讨厌你,而是……憎恶!”
恨不得你立刻去死!
不过,这句话她现在还不会说出来。
谢绾筠面色已是极冷,说完这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芦俞笙一愣,慢慢的,一双眸子变得赤红,最终又恢复平静。
她不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讨厌另一个人!
总有一日,她会叫谢绾筠知道,是谢绾筠自己错过了她这样的好友,后悔也来不及!
……
寿宴设在前院花厅。
男女席自是用屏风隔开的,只是今日来的人多,几乎没有缝隙。
太夫人领了顾氏、郑氏去前三桌,谢绾筠则被请到了中三桌。
坐在她对面的,正是裴歆。
谢绾笭和谢绾笎去了另外几桌,芦俞笙站着观望了一会儿,便想跟着谢绾筠坐下来。
“这是我的位置!”
一个少女走过来,一把推开了芦俞笙,哼道,“你又是哪个?不知道这桌坐的都是公主县主么?没点礼仪规矩!”
听到这句,谢绾筠倒是抬了头,看了眼少女,眸子不由一眯。
她以为是谁,结果又是萧可沁。
“我,我……”芦俞笙顿时就委屈了,眼泪水直接落了下来。
“这里的全是女子,我不过是说了两句,你就在这儿哭,你以为会有人怜惜你?”萧可沁昂着下巴,轻蔑地“嘁”了声。
除了裴歆和谢绾筠,桌上的其余少女皆在辛苦地憋笑。
这萧可沁是刁蛮了点,但也没说错,她们又不是什么男子,怎么会怜香惜玉呢?
要说也是这芦俞笙太没点眼力见,自己什么身份都分不清!
“……”芦俞笙只觉羞辱万分,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好了。
今日·她莫名其妙地被刁难,全都是因为谢绾筠!
芦俞笙想起姑姑临走前交代的,朝谢绾筠说道,“绾筠表妹,你方才答应了姑姑,定会好好照顾我的,你如今——”
“我何时答应过了?”谢绾筠凝眉,装作一脸的困惑。
旁人见了,也只会议论芦俞笙的厚脸皮。
芦俞笙到底还是个小姑娘,没人肯帮自己,又有萧可沁在,心里一时委屈到了极点,竟当众落泪起来。
“绾筠表妹,你这般做,难道就不怕回头姑姑责罚你么?”芦俞笙心里还是不甘,咬着下唇看向谢绾筠。
萧可沁不喜欢谢绾筠,更不喜欢动不动就落泪的芦俞笙,当即哼道,“赶紧走开,少在这儿啰哩巴嗦的,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当谁都愿意听你在这儿闹?”
萧可沁说话直接直白,芦俞笙听着不舒服,却又不敢得罪了她,生怕她又是哪个公主县主。
想着,芦俞笙眼眶就红了,咬咬牙,哭着往最角落跑了。
她就不信了,她丢了人,谢绾筠又能好到哪里去!
等回去后,她必定要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姑姑!
没了芦俞笙在这儿,众人总算不皱眉头了,唯有裴歆说了句,“咱们这一桌也不全都是公主县主之类的,萧大姑娘是出身贵重,但如今也还是个寻常女子,方才那般咄咄逼人,不应该。”
今日是裴相生辰,裴相是裴歆叔父,裴歆自然有资格开口说这些。
果然……
一听是裴歆开口,萧可沁立马就不吱声儿了,只哼了声,便悻悻地坐下了。
“裴姑娘说得是,不过这人贵有自知之明,我那表姐再如何,萧大姑娘也是先来的,要回座位无可厚非。”谢绾筠淡笑着张口。
萧可沁一听,顿时跟看傻子似的看她,心里奇怪得不得了。
这个谢绾筠,居然会帮她说话,该不会是脑子进水了吧?
裴歆也有些意外,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到底没说什么。
没一会儿,裴相便出来了。
……
酒过三巡,精致可口的菜肴不停地更换,众人吃了一些,便再吃不下了。
太夫人与裴太夫人少年相识,如今见了,自然想多说会儿话,便让顾氏、郑氏等人先离开,只留了谢绾筠。
裴太夫人见了谢绾筠,满嘴止不住地夸,又朝太夫人笑道,“县主这一身风采,着实是无人可比啊!我瞧着,倒是很有你当年的模样了。”
别人夸自家孙女,太夫人原是应该谦逊一番的。
可太夫人眉宇间却浮出傲色来,笑道,“我这已经老了,哪里还能和年轻人相比?不过我也不是在夸这皮丫头,但这皮丫头,确实是争气,比我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绾筠在一旁听着,颇为尴尬,都有些听不下了。
祖母年少时风采无双,是邺都人人倾慕的,她一个县主,绝对是比不过的。
不过,谁都喜欢听好话,她自然也不例外。
两位太夫人又说了会儿,便聊起了子孙来,裴太夫人叹道,“我膝下有两个孙儿,可他们都比不得你家的几个,我这临老了,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
没等太夫人开口,裴太夫人就继续说起来,“我那个长孙,倒是还要好一些,功名什么的都有,可就是读了太多年书了,读成了个呆子,到如今快二十了,竟还未有个伺候的人。”
屋子里的都不是傻子,在裴太夫人开口说出这番话之际,太夫人就已经明白了。
裴家位高权重是没错,也确实是名门世家,但这种人家,家规最是森严。
太夫人心中自是不愿让谢绾筠嫁过去的,正要推辞一番呢,就听外头有个小丫头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