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在路上想了又想,觉得这一次自己恐怕在劫难逃,索性壮着胆子跑回来,临死前至少要一亲芳泽!
权玉义维持着自己被灵宋拽着衣领的动作,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哈哈哈——!”桢书卿又将自己原貌变回来,此刻正趴在桌上,一手指着权玉义,一手捂着胸口狂笑不止。
“权玉义,哈哈哈!”他情难自禁,不停的笑着。
“你也有今天!”书卿单手握拳捶打桌面,试图减轻自己的笑意。
“千年老男人,今日竟被灵胡家的小丫头强吻了!”书卿越想越好笑,索性站起身来,看着逐渐脸黑的权玉义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他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调侃,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权玉义啊!这可是权玉义啊!
桢书卿在案前放肆大笑。
灵宋那个小姑娘,知道自己亲的是和她老祖宗一样老的男人吗?
想到此,桢书卿再一次觉得方才的情景十分好笑。
“哈哈嘶——!”桢书卿望着自己面前的数道寒冰猎刃,及时的收住自己的笑声。
他整顿好自己的表情,镇定的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随即老实的坐在软垫之上,一脸严肃。
权玉义阴着一张脸,抬头望向装模作样的桢书卿,开口道,“继续说云鹤和阿朝的事。”
桢书卿望着权玉义,脑海中却总是浮现方才他被灵宋强吻时的僵硬表情,一时又要忍不住笑意。
偏偏权玉义那几道寒冰猎刃在一瞬间唰的一声调转方向,根根锋利闪着寒光,都正好对着他。
桢书卿一边努力的憋着内心笑意,另一边伸手在衣袖下使劲掐着自己,深吸一气,这才调整过来。
他不愿意抬头去看权玉义那张阴冷的脸,他怕自己一见便又忍不住开口嘲笑他。
“云鹤和阿朝现在是凡人,两人生活在一起,当年到处放雷电劈人的那朵小云也在她身边。”桢书卿侧过脸回道。
灵宋是灵胡的第多少代孙女啊?
桢书卿在心中计算。
也不知道灵胡知道自家小丫头强吻权玉义后会是什么表情呢?
权玉义得比灵宋大个千百来岁罢?
桢书卿低着头,在案几下掰着手指头。
如今这人间可不流行老夫少妻啊,灵宋要是知道权玉义真实年龄,那还不得吓得撒腿便跑?
这可不行啊,桢书卿抬头偷偷打量着正在沉思的权玉义。
老权怎么比得过那些年纪轻轻的小少年呐?
他得帮一帮自己这千年不开花的老朋友啊,早知道方才就不来打断灵宋和权玉义的谈话,让她们再聊几句了。
桢书卿懊恼的想着。
权玉义用指尖下意识的抚摸着手中的琴弦。
他知道阿朝对云鹤的执念,只是没想到他竟真的愿意为云鹤受渡黄泉的痛苦。
如今云鹤也从山心里爬出来了,是不是意味着,这天下要变了?
桢书卿这会稍微冷静下来,抬头见权玉义那般认真的思索,便开口回道,“别想了,如今她一个凡人,满身禁制,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
权玉义闻言轻抬眼,望着桢书卿,“这世间不止她一个云鹤。”
桢书卿知道他言下之意,听后也冷笑一声,“你还指望烟海珍珠?”
“前些年她被邪阴老怪那些个人一路追杀,如今可是生死不明。”
“仙宫那几个都和白祥子学精了,怎么会出手相助。”
桢书卿想到如今的境况,顿时没了开玩笑的心思,“她们大难当头,只会内斗,就连柳玉都消失了。前些日子打探到祁筱要突破境界,谁知这么些日子毫无动静,恐怕突破失败,死在洞府都没人知道。”
“况且,”桢书卿起身,抻了抻自己的衣摆,“她们一早就等着我们露头,好将我们直接打杀。”
权玉义闻言并不作声,只用手轻轻抚着琴弦,“若是我们帮云鹤解除白祥子的禁制,叫她回想起从前的仇恨呢?”
桢书卿听后转头俯视跪坐在案前的权玉义,“若是等她想起来一切,第一个杀的便是你和我,你当我们还有活着的机会?”
“你说阿朝和她朝夕相处,如果她对阿朝生了情义,还能下得了杀手吗?”权玉义呢喃道。
桢书卿闻言沉默,半晌后回道,“当年你我就欠他一条命,如今再次算计,你下得了手吗?”
“怎么下不了手?”权玉义抬头,眼中意味不明,“怎么下不了手……”
权玉义又重复一句,随后便放松全身,任由自己瘫坐在地。
“只是想活着,怎么就这么难?”他双眼空洞的望着眼前的房梁,“千年来像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隐匿行踪,千年后还是躲不过天道的惩罚。”
桢书卿听着权玉义压低的声音,也攥起了拳。
“如果当年,是云鹤赢了,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权玉义忽然开口问道。
桢书卿并没有回答。
他想起来荷花可爱,想起最后那场大战,云鹤对他们这些魔物俘虏大开的逃生之路。
她和白祥子那些仙人不一样,她还是向着他们的。
当年他们愚昧,上了白祥子的当,这才对云鹤兵刃相接。
可如今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白祥子也飞升了,云鹤又重新回到世间。
也许这一次,真的会不一样?
“如今白祥子飞升,云鹤又从山心里破除封印回归。”桢书卿攥着拳头,转头望向瘫坐在地的权玉义,“这一次,我们跟着云鹤!”
他眼中满是兴奋,像是终于解除了身上的禁锢,上前一步,抓着权玉义的衣领,“这一次我们跟着她!这一次换我们跟着她!”
权玉义被桢书卿提溜着衣领提起,双眼被细碎的青丝遮挡,不辨情绪。
桢书卿激动着,又使劲拽了拽权玉义的衣领,“你说话啊!”
权玉义单手啪的一声盖在桢书卿的手上,“跟着她?”
他低头反问,随后他周身气质一凛,便见他盖在桢书卿手上的那只手逐渐的变红。
桢书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和权玉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