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可爱朝着那女子嗔道。
是了,云鹤想起来了。
她和白祥子以前是同一战线上的道友,她很确定。
她们以前合力,好像是为了……
攻打魔界那些异怪……
……
云鹤的神识见她并不反感魔界的回忆,便带着她来到新一处的记忆之中。
她面前不再是看不清脸的荷花可爱和道友们。
此刻她的记忆中出现了一处古战场。
那里遍布着残垣断壁。
有着血红眼睛的渡鸦盘旋在灰暗阴沉的天地上空。
朝地上望去,都是些形状各异的残肢断臂。
有半截虎身上挂着人手,有长着人皮的巨蟒。
云鹤感觉自己再一次闻到了空气中那股腐烂污浊的气味。
她看见自己的浑身满是血和泥污。
她抱着荷花淀可爱的残破尸体,呆愣在泥泞之中。
天降大雨,有人在模糊的雨中劝她快些离开,马上这里便会有闻到仙人气息的异怪赶来。
她看着自己呆坐在泥泞污血中。
原来可爱没了。
云鹤看着本该是她亲身经历刻骨铭心的记忆,觉得十分陌生。
那些自己曾经参与过的经历,此刻竟然好像别人的故事一般。
自己反倒是成了看客一个。
自己竟能将这般痛苦的记忆忘却?
云鹤只觉得自己胸口倏然一痛!
她紧皱秀眉,隔着衣物用手摸向胸前那道狰狞的伤疤。
那疤痕灼热着她的皮肤和神识。
神识受了疤痕的鼓动,带着她再一次来到新的记忆中。
在这新的记忆中,她正和几位道友一起在帐中坐着。
她们在商讨着什么讯息,男男女女,不停的交换意见和看法。
这时,她突然听见帐外传来通报,说是仙阵外有一满头白发的男子自称澴河不弃,要求见她。
云鹤见自己准了那男子的通报。
只见那男子沉默的进入帐中。
云鹤只能记起来他一双遍布血丝的眼。
“我给你白祥子的布防图,你定要战胜她!”
“瓶儿还好吗?”
云鹤听见自己问澴河不弃。
“死了。”
云鹤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绝望。
这是她的记忆吗?
她的道友都殉道了,为何自己还在这世间苟延残喘?
活得不明不白?
云鹤心中突然横生一股怨愤。
她的神识感受到这股怨愤,便将记忆突然从军帐中转移到伏魔山那处洞府中。
云鹤看着自己被九重法阵重重压在石坛上。
她只能在昏暗的山心底下,仰头望着那个居高临下,俯视她的女人。
白祥子。
云鹤努力睁大眼睛望着白祥子。
她到底长什么样。
云鹤记不起来她的面容,只记得她的名字。
她被封印在这山里的时间足够长,长到这座关押她的大山也改了名字变了模样。
这座山,从前不叫伏魔山,云鹤神识中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从她那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崖底睁眼的一瞬间开始。
白祥子这三个字就好像术法一样,不断的萦绕在她的脑海中。
她和白祥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记忆中的白祥子忽然转头看向记忆外的云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