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在她身后跟着。
“那你以后就在大沌术门那个小庭院里住下了？”
“嗯，”云鹤回道，“先花三个月看一看，三月后若是看完这里的书，便离开这里。”
“唉……”
灵宋叹了一口气。
她觉得白云太过天真，怎么可能用三个月便能将那么多的书看完呢？
云鹤听见灵宋叹气也不回答，只在心中想着事情。
在大沌术门待三个月，应该就能将白祥子传授给人族的一切术法学个精通。
她再回去将这些修炼之法交给左清龄。
毕竟他一个人族，只能靠修白祥子的天地法则入门得道。
真是没想到，云鹤在心里轻叹。
以前那些弟子拜入她的门下时，她和白祥子还是同一立场的道友，所以彼此的弟子和追随者之间术法互通。
如今自己收了一个人族弟子，竟只能学白祥子的术法入门。
想到左清龄要以白祥子的法则为尊，云鹤便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不悦。
“见着没，前面那大殿。”灵宋站住，停在云鹤面前，给她手指着不远处一座古朴的大殿。
“那座书馆，也是在我们由三村资助下，专门给大沌术门打造的。只不过平日里很少修士愿意将自己的时间都花在书上，因此很少人来这里。”灵宋说道。
“你看看，殿前都生野草了，也不见人打理一二。”灵宋伸手推了推挡在她眼前的杂草野树，语气中满是不耐。
“为何不愿将自己的时间花在应该做的事上呢？”云鹤呢喃问道。
“自然是书本无趣，书本哪有斗法有意思。”灵宋在一旁嘟囔，随即又对云鹤说道，“也就你愿意去了。”
云鹤闻言摇了摇头，抬脚朝那书馆大殿走去。
如今的修士不愿读书，只顾着斗法，可斗法又都斗不出来个一二，平白蹉跎了岁月。
灵宋见状，便也提裙跟上。
那座大殿当真宏伟巨大，只是周边杂草丛生，石阶被那些从旁侧生长出来的枝蔓掩盖住，只留下些长满青苔的边边角角。
“看来当真是极少有人来打理这里。”
云鹤避过那些枝蔓，用手拨开面前已经长到一人高的杂草。
灵宋走了几步便不愿再前行，只站在原地等着云鹤，说道，“你自己进去罢，我在外面等你。”
云鹤闻言也不多言，只自己提着衣裙低头仔细的走着。
待她分开杂草，拂走枝蔓后，才终于进到书馆之中。
此处虽然鲜少有人，或者说是根本无人问津，却仍有基本结界做一些简单的看护，因此书馆内的书皆是整洁干净，并没有损坏，殿中的那些书桌书柜也都一尘不染。
云鹤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即便走向身侧的书架。
她并不挑选，只是快速的走过一个又一个的书架，集中精神在脑海中分辨着书名和分类。
时间在她这般浏览下很快过去，整座书殿中只有她一个人，显得无比安静。
有黄昏的斜阳自那窗柩打入，挥挥洒洒在书架上，又被分割成一块又一块的明黄色暖格。
云鹤抱着最后挑选好的几本书籍，走出了大殿。
那杂草丛生，枝柳攀附的殿前并无灵宋的身影。
想必是不耐等候，因此自行离去了，云鹤在心中想到，随后自己便也顺着来时的路回到那座偏僻的小庭院中。
书殿离那座小院并不算远，但也有一段距离，等云鹤抱着书回来的时候，最后一抹斜阳也隐于天际，天色变得昏暗起来。
云鹤一早便见到那座小院升起炊烟，门口还为她架起一个点了烛火的小灯笼。
云鹤停在那灯笼前，细细打量，那灯笼上还带着些许刀刮的痕迹。
“嘤——！”小金云见到老祖宗站在门前，兴奋的飞过去。
一日未见，想死咱了！
小金云摇曳着自己的云身，围在云鹤身边四处飞着。
“身体好受了？”云鹤单手搂着小金云，问道。
“嘤嘤！”小金云飞快的点头。
“左清龄呢？”云鹤望向庭院，并没有看见那个男人。
“嘤，”小金云闻言便带着云鹤飞向侧房。
云鹤这才发现左清龄正在里面做着那些人间的吃食。
“师傅回来了？”左清龄见云鹤抱着书斜靠在门边，半空中还浮着一个小金云，正自己调节着自己的亮度，试图给他们二人照明。
“嗯，”云鹤闻言踏进来，谁料左清龄反倒是伸手拦住了她，“烟味刺鼻，师傅先回正厅，将书本放下，等一会我就把饭菜端过去。”
云鹤听话的转身，回到正厅。
左清龄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将一应饭菜尽数端到饭桌上。
小金云早已迫不及待，围绕在桌边上下浮动，催促着左清龄给它挑好食物后大快朵颐。
“方才灵宋仙君来了一趟，将灵石送过来了。”左清龄一边给小金云挑着伙食，一边说道。
“嗯，”云鹤洗干净手，也拿起筷箸，“她还交代什么了吗？”
左清龄闻言点点头，“叫我不要问你灵根测试的情况，怕你因此伤心难过。”
云鹤品尝着左清龄的手艺，觉得他的菜越做越香，连带着她也胃口大开。
“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了？”云鹤咽下青菜，问道。
“说是明日来问师傅要符咒。”左清龄回道。
“我今天去书殿给你挑了几本书，等会你拿回去看看。”云鹤开口嘱咐道，“若是有不会的便来问我，若是看完了也来找我，我再去给你挑选。”
“师傅为何要继续在这里待三月？”左清龄问道。
“灵宋连这些都给你讲了？”
“提了一些，她也不懂为何师傅要继续留在这术门。”
“因为你啊。”云鹤回道。
左清龄闻言停下喂小金云的手，疑惑抬头，“为我？”
云鹤点点头，“你还是靠天地法则入门比较好。”
“虽说越到后面，天地法则与我的自然法则之间的共性便越多，但不同族别之间的入门方法还是颇有限制。”
左清龄闻言低头呢喃，“原来是为我。”
云鹤细嚼慢咽，听见左清龄的话后抬头看他，见他一直在喂小金云，自己则分毫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