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间,云鹤听见远处的牢狱门口传来锁链松动的声音。
她便和着几个左家女子一起抬头望去。
一个中年女子正朝她们走来,只见她身着华丽精美的绫罗绸缎,头戴精致繁华的金簪,耳坠两颗流光溢彩的明月珰,那些步摇装饰均随着她走动而左右摇摆。
如此艳丽精致,贵气逼人,倒是和这牢狱中昏暗糟乱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人便是当朝宰相,凛慕源。
左家几个女子见是她,便再次低下了头。
“左韶安,本官再问你,”凛慕源伸手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你将魔教余孽藏到哪里去了?”
左韶安闻言回道,“凛相问再多次,我也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我左家从未和魔教勾结!”
“从未勾结?”凛慕源仍然不甚在意,连一个眼神也未曾落在左韶安等人身上,“那仙宫是如何收到讯息,派仙使来查呢?”
“又为何仙使手中的罗盘正好指向筝清镇,指向你左家呢?”
“或是说,”凛慕源终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容的看向左韶安,“你整个镇子,都是魔教余孽!”
“呸!”云鹤听那左家最小的一个女孩突然开口怒道,“你心狠手辣!想害我左家不够,还要用无辜百姓的性命做威胁!”
那女孩挣扎着站起来,虽是满身伤痕,却全力将自己倚靠在铁栏上,从栏杆缝隙中对着凛慕源伸手指道,“我左家平白受你迫害便罢了,我长姐用自己换百姓,你当时答应了的——!如今言而无信,再三用百姓性命做威胁——!”
那凛慕源听这女孩哭喊,无动于衷,开口笑道,“仙宫向女帝下了命令,要好好彻查俗世魔教踪迹,陛下说了,”凛慕源盯着眼前几个人,眼神突然森然可怖,“便是要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
云鹤正看着凛慕源如此说道,怎料她眼前的场景忽然像是被吹散的烟雾一般,变得模糊起来,不一会便消散殆尽。
眼前是一片黑暗,不再有任何幻境。
云鹤皱眉,只觉得头晕目眩,强撑着胸前一口血气,用法剑支撑在地来勉强站立。
只见那消散的雾气又一次聚回,逐渐变幻出另外一个情境。
云鹤看见方才的那个凛慕源,此刻正站在左家大宅门口,将左韶安几人手口紧绑,关在那铁笼中。
周边都是带着盔具的士兵,押送着一个个男子排队朝镇外离去。
云鹤耳边传来阵阵哭喊和哀求,听见那些筝清镇普通百姓们声声泣血。
云鹤听见那凛慕源开口说道,“你们要怪——便怪这左家私藏魔教余孽——!”
说罢,她便吩咐手下行刑,手起刀落,各个无主冤魂便生于这世间,整个幻境都变得血红一片,空气中尽是血腥之气。
左韶安几人看着无辜百姓如此下场,怒目挣扎,倾身向前,带起身上伤痕再裂,血肉模糊。
那凛慕源见此,指着左家人,朝下方戚戚然的百姓说道,“她们——她们左家人——昨夜想弃了你们自逃!被本官捉回!如今先杀她们,给诸位开路——!”
如此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