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霸总生下娃就跑了。
几年后,在课堂上遇见一个小女孩。
颇有当年他的风范。
我挑眉,小姑娘还挺好看。
霸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然呢?你生的。」
01
我没想过还能再遇到他。
我是一名舞蹈老师,刚到机构,教务老师便凑到我耳边:
「今天这个上体验课的小孩很有钱,争取拿下,报个年卡。」
我进教室的时候,她已经趴好横叉了,脸正侧向镜子那方,嘟嘴做鬼脸。
我打了个招呼:「嗨!」
她回过头,却在看见我的那一秒瞬间从地上爬起,朝着我的方向喊道:「妈妈!」
因为在地上趴久了,她腿脚有些发麻,但仍然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我扭头看向后方,空无一人。
下一秒,她就扑进了我怀里。
「妈妈,你去哪里了,我和爸爸好想你!」
02
我蹲下,抚摸着她的脸蛋。
这小孩,长这么漂亮,可惜眼神不好。
「你认错啦!我是等会儿给你上舞蹈课的连老师哦。你妈妈,有陪你一起来吗?」
她一听这话,眼神中的光瞬间黯淡:
「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只在爸爸的房间里看见过照片。」
「爸爸说,妈妈生下我就走了。」
遭,我捂住嘴,不会是难产了。
「连老师,你知道吗?我妈妈也是舞蹈老师哦,爸爸说她跳起舞来像仙女一样。」
啧啧啧,好惨的女人。
作为舞蹈老师,放弃身材生了个孩子不说,还把自己命都搭进去了。
这小丫头话很多,还在继续叭叭。
「连老师,上次爸爸喝醉酒,坐在窗台抱着妈妈以前的布偶大哭,说好想好想妈妈。」
「他还不停打电话,嘴里一直喊:“老婆,求求你,理理我好不好?”」
我顿时觉得有些好玩。
教务老师不是说她家长很有钱吗?
有钱人也会爱而不得呀?
03
这孩子天赋不错,一整节课都表现的很好。
下课后,其他小孩都陆陆续续被接走了,我陪着在教室门口等她的大人。
看着她胸口的姓名贴“秋秋”,我盘腿坐下:「对啦,你大名叫什么呀?」
面前的小女孩奶声奶气说道:「我叫松白秋。」
好家伙,现在这个姓这么普遍了吗?
仔细端详,眉眼似乎生的有几分像故人。
「那你几岁啦?」
「还有两个月,我就满六岁啦~」
「唔,九月,怪不得名字里有个秋呢...」我掐着手指头盘算,六岁是哪一年出生的。
等等,六岁,九月,姓松,妈妈还是舞蹈老师?
不会这么巧吧?
忽然,声音从身后传来:「秋秋,和老师在一起开心吗?」
「爸爸!」
秋秋开心的朝我身后跑去。
我也笑着转头:「秋秋这孩子很有天赋,也很漂亮,可以好好培养...」
可当看见他那张脸时,我就彻底笑不出来了,瞬间僵在原地。
松尧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不然呢?你生的。」
04
不是吧,真是松尧?
恍惚间,脑海里涌现出以前的记忆。
我和松尧谈了五年恋爱。
那时候我还在舞团,每天全国各地巡演。
在A市的一场大型歌舞剧里,我作为主演,曼妙的舞姿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开始追我。
舞团的同事们,老公厉害的大有人在,但身价能到这个地步的,松尧是头一个。
让我做他女朋友那天,他包下CBD的大屏,送限量版跑车。名下所有商场全部五折,全市的烟花放了整整一夜,不加掩饰的表达他的爱意。
帅气、多金、年轻,我们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可在一起后,才发现他好像很难理解我的梦想。
他知道我从小有腰伤,坚决不允许我做那些高难度动作。
「松尧,你有没有搞错?不能做技巧我还跳什么舞呢,我可是首席,你不会想让我当群演吧?」
想想当初倔强的自己,又摸了摸自己的腰间。
我苦笑了下,当初还真应该听他的。
05
松尧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你的腰,还好吗?」
我木木的摇摇头。
随后又猛点头:「挺好的,挺好的。」
秋秋拉着他的手:「爸爸,刚刚连老师问了我好多问题。」
他轻轻弯下腰:「问了什么呀?」
我连忙拉住秋秋,示意她别说话:「诶,没啥!」
想想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紧张个什么劲儿。
万一他口中那个人不是我呢?
毕竟当初我走后,他从未主动联系。
他挑了一下眉:「真的没什么?」
我尴尬笑笑:「对呀对呀!」
就他要面子那劲儿,是绝对不允许别人知道他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的。
见他还想开口,我连忙躲闪他的目光。
可别再打探了,不然,尴尬的可就是你了。
06
秋秋说喜欢我,缠着爸爸一定要报名。
松尧表面上不为所动,但语气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可以吗?教教她。」
我将协议递给他:「填表吧。」
转身去库房,拿出一个芭比娃娃递给秋秋:「喏,年卡礼物。」
秋秋很开心:「谢谢妈...额..谢谢连老师。」
松尧全程显得波澜不惊。
看着他递过来的表格,秋秋的出生日期显示9月26日。
我感叹:「秋秋原来真是我生...」
抬头看了看他冰山似的表情。
算了,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估计人家早就放下了。
我还是别表现的太明显,避免打扰到别人家庭。
缴费后,松尧一句多余的话没说,抱着秋秋就出了门。
连上一下午的课,我快憋不住了。
赶紧往厕所跑去。
厕所就在机构旁边,不过里面很大,进去需要拐两个弯。
第一个通道长长的,我刚到转角,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秋秋你演的真像,爸爸说的没错吧,妈妈是不是很漂亮?」
我悄悄探出个头,发现松尧正把秋秋举过头顶转圈圈,他继续说道:
「爸爸想把妈妈追回来,你帮帮我,好不好?」
「好耶!」
看着爷俩击掌,我赶紧蹲下。
难道秋秋口中他想念的人真的是我?
六年了,松尧还没放下?
真是不可思议。
04
第二天,刚好有三级班的课。
舞蹈教室的墙和门都是透明的,方便家长在外面也能看到孩子的学习情况。
我示范完,下去帮孩子们纠正动作时,感觉好像被一股强烈的目光注视着。
悄悄用余光瞄了一眼,是松尧。
他满眼深情,正如当年在台下的目光一样。
我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
一想到他在外面,就怪别扭的。
后半节课,秋秋明显状态不佳,我多次提醒也无果。
下课后,教室里的同学都走光了,秋秋却扭扭捏捏地过来,好像有话要说。
我正打算询问原因,她却用手撑着腰,放声大哭:「连老师,我这里痛...」
我心头一紧,连忙撩起她的衣服,试着按压:「哪里,这里?」
一连按了几个地方,她都喊痛。
我脸色大变,直接把她抱起:「去医院。」
05
我将油门加到最大,一路闯红灯。
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指节因过于用力而泛白。密密麻麻的雨声打在车窗上,听的我越来越担忧。
课上,我考虑到秋秋基础不错,又有天赋。
给她扳腰的时候,比其他孩子略微多使了一点劲,时间也更长。
一想到她刚刚大哭的模样,那些因为下腰瘫痪的新闻频频在我脑海中弹出。
可是,我自己就是科班出身,力度应该没问题啊!
怎么会这样?
腰部是最容易受伤的地方,就算是任何一个普通的学生,我都难逃其责。
何况,秋秋是我的孩子。
松尧有点被我的样子吓到:「清韵,那个,你开慢点,我看秋秋好像也不是很严重。」
他的话让我缓了下心神,小时候的老师对我们比这狠多了,应该不至于吧?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一定不会有事的。
但转念又一想,六年前,我也以为凭自己的能力,完全能胜任那一连串的技巧。
可最后失误,我腰肌受损严重,新伤旧伤加在一起,在医院躺了整整一年,再也无法做高难度的动作。
一想到这,我更害怕了。
秋秋还那么小,千万不要!
松尧试图安抚我,我直接冲他大吼道:「你闭嘴!」
我头上冷汗直冒,手背青筋鼓起,猛打了一下方向盘。
06
送进检查室后,我在门外焦急的等待。
松尧将他的外套给我披上。
我这才发现,自己一时着急,穿着形体服就出来了。
我无助的靠在墙上,难过的说:「都怪我,我该轻一些的。」
松尧拍了拍我的肩:「还没出结果呢,放轻松。」
几分钟后,医生走了出来。
「应该是热身的时候没活动开,肌肉有些拉伤,问题不大,喷点云南白药就好。」
秋秋拉着我的衣角:「妈妈,我没事。」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看着她稚嫩的样子,我好心疼,对她的亏欠实在太多。
我一瞬间没憋住眼泪,将她用力抱在怀中:「秋秋,对不起。」
身后传来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俩紧紧拥住。
我浑身僵直,松尧这个狗男人给自己加什么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