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二年,我的老婆出轨了。
会所迷乱的场景里,她与情人温柔相拥,眼神迷离。
桌面上散乱着购物纸袋——她的情人,还穿着我挑的衣服。
“老公,还是你的眼光好。”
我知道她向来看不起我,知道她向来爱把我的尊严粉碎碾压。
我满不在乎地一笑。
这个千金大小姐,终于被我养成了废人。
1.
在外应酬的时候,同行的人踌躇着来报信。
“纪总,你老婆好像也在这儿。”
罗马皇宫是A市上流的钦点会所,红男绿女,声色犬马,烟酒美人只是生意场上放纵的陪衬。
合作伙伴玩味一笑:“奇怪,季小姐不是出了名的乖乖女吗,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我礼貌欠身,而后推开了隔壁包厢的房门。
满屋子纵情声色的男女,暧昧喧嚣,衣衫不整。
而我的老婆,正坐在其他男人的腿上,嘴对嘴地喂酒。
鲜红的酒液从她的唇边流淌进胸前,她拿着男人的手给自己擦拭。
她显然有七分醉了,眼神迷离的看着我:“老公,你要一起来玩吗?”
“你或许也该尝尝新鲜的滋味了——”
2.
我微微一笑,向她走去:“你喝醉了。”
她身边的男人见到我,不敢再搂抱她。
她摇摇欲坠,被我拦腰抱起,轻柔地将她放在车后座。
我的隐忍,换来的是她无限的嘲讽:
“真有那么能忍的绿王八?你又一次让我大开眼界。”
司机识相地升起挡板。
我无奈地盯着她的眼睛:“就算再怎么讨厌我,也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好吗?”
季桃讥嘲的嘴脸一僵。
我温柔地替她挽起鬓边碎发,“岳父的公司最近正在忙着上市,这个关头可不能爆出什么丑闻……要不然,你可就没有会所泡男人的生活水准了。”
季桃被我的话噎到:“你在我爸面前演戏就算了,少在我面前装模做样!”
我顿了顿,叹了口气:“随你怎么想。”
“在我这里,只要你开心就可以……做什么都行。”
季桃手指微微蜷缩,脸上嫣红更甚,她不善于应对这样的情况,索性命令司机:“……回家!”
我把车门关上,站在原地目送车尾灯远去。
然后掏出手帕,狠狠地擦拭指尖。
我嗅到身上沾染了季桃的浑浊香味,皱着眉换了身衣服。
3.
我和季桃结婚,是父母之命。
季桃是万千宠爱的千金,而我只出身在普通家庭。
季桃的父亲曾是我敬重的老师,他在我母亲重病时给我转了一百万,我才能保住母亲的命。
我用了两年还清这笔钱后,他提出要我娶他女儿。
我同意了。
季桃喜欢混迹夜场,经常出入澳门,如果不是季先生的雷霆手段逼她回来,她现在估计还在澳门一掷千金。
她被逼着和我结婚,认为我是葬送了她一生的仇人。
——而且还是觊觎她家产,想要借她上位的凤凰男。
我对此从不多做解释,对她一切的辱骂全盘接受。
在她面前,我逆来顺受,无限纵容。
于是她便越来越猖狂,从小事挑衅我,到公开场合侮辱我。
她经营了二十多年的好名声,在嫁给我的一年后,被她亲手粉碎。
连我的好友都看不下去了,替我打抱不平:“你都已经做成这样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的岳父更不满她的女儿如此对我,斥责怒骂她:“你应该感谢小纪娶了你,要不然你这样的,倒贴都没人要!”
每次这种情况出现,我都会替我的老婆说话,引来更多的同情。
季桃于是越发怨恨我,紧接着做出更加过激的举动。
她是个天真到愚蠢的大小姐,真的太好拿捏了。
而我所图的,自然不仅仅是这些。
4.
季桃的在会所的靡乱视频不知怎么传了出去。
而我作为季氏集团上市的操盘手,我和季桃的婚姻状况引起了不小的讨论风波。
一时间人心惶惶,季天明大发雷霆。
季桃满不在乎地把玩新做地美甲,敷衍又轻蔑:“只是朋友而已,纪风才不在意呢。”
“朋友?!你告诉我哪门子的朋友能随便亲嘴?!季桃!别把别人对你好当理所当然!”
季天明狠狠把手机一砸,屏幕四分五裂,视频中季桃的笑戛然而止。
可季桃不觉得是自己的错,梗着脖子、红着眼睛,愤怒地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对骂:
“这能怪我吗?谁让你非逼我嫁给纪风这个凤凰男?!他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为什么不能找别的男人谈恋爱?!”
啪!
一声脆响。
季天明狠狠打了季桃一个巴掌。
他颤抖着手,目呲欲裂,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顽劣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季桃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季天明:“你竟然打我?你竟然为了一个凤凰男打我?!”
“你闭嘴!没有纪风,你以为公司能那么快拿到上市资格?!外面的人都撬墙脚到我这里来了!就你不知好歹!”
“我季天明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蠢货!”
季天明大喘着粗气,扶着沙发坐下。
5.
季桃显然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能力,不知所措地看向我。
我适时上场,先安抚季天明的怒火,然后再拿冰块给季桃敷脸。
我还是那个最懂季天明的副手,也是他女儿最忠诚体贴的老公。
直到季天明的第二任妻子出现,我按在季桃脸上的手一僵。
她比季天明年轻18岁,一身淡紫的长裙,勾勒出娉婷袅娜的身躯,波浪卷发散发妩媚又迷人的气息。
白姗姗走到我面前,手上是季天明摔碎的手机。
她声音娇柔,目光如水:“有时间送去修,里面还有些资料要恢复的。”
我不动声色地接过,点了点头,正要从白姗姗手里接过手机,却被季桃半路截走。
她视线在我和白姗姗之间流转,第一次对自己的小妈产生了不好的直觉。
“我去修……纪风,跟我上楼。”
她好像已经忘了上一秒还恨我入骨,扯着我的手腕,硬生生我拽上了楼。
楼梯上,我匆匆向下一瞥,正好对上白姗姗的眼神。
她安静地站在她老公身侧,歪着头冲我微笑。
6.
“纪风,你不会喜欢姗姐吧?”
季桃的卧室里,她翘着二郎腿审问我。
我紧了紧刚刚被她拽歪的袖口,慢道:“你这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你爸?”
“我是不相信你!”季桃眉毛一竖,对我没好脸色。
我摊了摊手:“季桃,你扪心自问,我们这段关系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谁一直在不断试探底线?我已经够包容你了。”
“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呢?你看,今天又惹爸爸生气了吧——”
“何必呢,不要让大家都讨厌你,好吗?”
“除了我,没有人能这么没有底线地包容你了。”
季桃被我说得神情迷茫,可看向我的时候,又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她已经被我捧得没了自我思考的能力:“那……那是你应该的!”
我刚从季桃房间出来,就碰上了白姗姗。
她倚靠在墙上,微微撑起的腿勾勒出恰到好处的腰臀比。
“老季叫你去趟书房……又吵架了?”
白姗姗对于我们夫妻不睦的情况,好像很高兴。
她莹白的脸上挂着笑,欧式装修的回廊上灯光昏黄,总显得她眼神暧昧。
门内是我的妻子,门外是我的小岳母。
我的小岳母向我靠近了一步。
她纤白的指尖慢慢覆上我的衣领,像娴淑的妻子一般替我整理褶皱。
逾矩又越线。
我把门关上,扯了扯唇角:“你知不知道,你的现在的老公是我的岳父。”
白姗姗什么都懂,仍然向我抛出一抹笑。
“当然知道了,所以呢?”
7.
书房里,季天明神色肃穆。
他丝毫不知,就在刚刚,一扇门之外,他的小妻子吐气如兰地引诱我。
季天明只知道,季桃的新闻爆出到现在,已经有人在背后出手煽动,而这明显是对家的手笔,他们在阻止他的公司上市。
“小纪,我把你当亲儿子看,我知道娶了小桃委屈你,可你也知道,我身为父亲,只不过想让女儿后半辈子靠得住——这件事情也就只有你能帮爸爸解决了。”
季天明劳心劳力那么多年,不管怎么保养,都能看见老态。
他言辞恳切地求我,神情状态一如当年。
只是当年桃色绯闻的当事人,是他自己。
“当然了 。”我装作动容地承诺,同时递给他一份文件,“这是我前两天和王总谈的合同,只不过他不满持股要求,需要多加两个点。
“我本来都不想把这份文件给你看……只是我们公司因为这件事情,股票又跌了一个阶梯,马上就要——”
季天明没等我说完,就抬了抬手。
“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我看得出他的沉默和严肃。
我摇了摇头。
“……知道了,文件放下吧。”
这份合同一签,就意味着季天明实际控股人的身份即将摇摇欲坠。
而这将是我等待的,反击季天明最好的机会。
8.
季天明当初做煤产业发家,可早年间为了缩减利润,他的工厂并没有达到合格的安全标准。
我妈就是因此得了尘肺。
这根本无从救治,花钱也只能延缓发病,苟延残喘。
可我那个时候,连我妈的住院费都快交不起,只能看着她躺在病床上,生命一点点流失。
我刚大学毕业,进的第一家公司就是季天明的“天明企业”。
我的能力突出,又敢干敢拼,擅于挣机会、博眼球,我很快就得到了季天明的重用。
但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天明企业”的前身,就是我妈工作的黑心工厂。
后来季天明主动提出,愿意全权承担我妈的治疗费时,我还对他十分感恩戴德。
哪怕他让我签了不平等协议,我也仍然觉得,那是他一个大企业家对我的认可。
直到后来,他醉酒后与人闲谈,说起自己最成功的投资。
“我用一百万买了两条命,还赚了五千万。”
我忘不了季天明脸上的轻蔑和不屑:“那傻子现在还把我当他第二个爹!”
9.
为了让上市融资正式进行,我配合季桃召开了媒体发布会。
我放映了相关证据来证明,也有当晚我和季桃一起在同一场饭局的“证据”。
闪光灯的照射下,季桃一改平日里娇蛮跋扈的大小姐形象,扮起了娇弱无力的小白花。
她柔弱却坚强地发出声明,如果再有这种不实的传闻出现,她将诉诸法律来解决。
我在她身边,竭力不让自己冷笑出声。
后台,她还在不知好歹地挑衅我。
“你就是我季家的一条狗,出了什么事,你都得摆平。”
她以为一切十拿九稳了,原本委屈低垂的头又骄傲地扬起。
她还以为自己是那个肆意妄为的大小姐。
我嗤笑一声,被她一把拉住了手。
“纪风,你别以为这就算拿大到我的把柄了!”
“我再怎么说也是这个公司的董事,你别以为用诡计讨好了我爸, 你就能继承我季家的产业!”
她倔强地盯着我,就像故意要争夺注意力,却让人讨厌的小孩。
“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慢条斯理地告诉她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现在是公司离不开我,而不是我离不开公司,你能明白吗?”
她所引以为傲的资本,即将成为我向上攀爬的垫脚石。
10.
上市融资的事情还有得拖,我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
合作伙伴一个电话打来:“来罗马皇宫,介绍个贵客给你认识。”
我驱车直达,刚到包厢门口,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纪风。”
有人突然叫住我。
我回头,看见我那年轻的继母,双颊绯红,风情万种地倚靠在厕所门口。
她红唇一挑,声音娇软微醺。
“来扶我。”
我愣了愣。
11.
我知道季天明的行程,他今晚在和另一个投资人吃法餐。
“你怎么会来这里?”
“拜托,我也是白氏集团的大小姐,我只是嫁人了,又不是死了。”
白姗姗支着手,抵着额头,有明显的醉态。
我差点忘了,白姗姗的家室并不次于季家,而且最让人称道的是,白家的话语权都掌握在女人手上。
在圈内还有个雅号:白娘子军。
白姗姗手下有产业,来谈生意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正是因为她这样的身份,嫁入季家的时候,媒体只会说喜结良缘,遇到真爱。
如果换成一般家庭的女方小十八岁,估计就会有些不好听的传闻了。
“你们结束了吗?结束了我让司机一起送你回去。”
我心里烦躁,已经习惯性地掏出兜里的烟。
白姗姗微笑着摇头,像是有些不稳,她趔趄倒进了我的怀里。
怀抱骤然被温香软玉填满,我甚至闻到了她发顶的熟悉气味。
她抱住了我的腰,头埋进我的胸口,我一下子僵住了。
人来人往的厕所门口,我的“小妈”破碎地抱着我,问我:
“——阿风,那么多年,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