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见那小果长得乖巧可爱，心里夜深时喜欢，加之小果懂事明理，人也机灵平时很少受到责罚。这一时间也有些心里为小果不满：“这是谁打的，你平时也不曾与人结怨，这怎的？”
湘茶小跑过来手上拿着去热消肿的药膏，小声道：“过儿原本是想去厨房给三姨娘拿饭食，熟料大小姐身边的侍女环儿也在。不知怎的，小果报了饭食之后，那环儿也报了和小果同样的饭食。”
顾凉栀渐渐有了定论，定时做好了饭食，环儿抢了饭，果儿不肯让步，“是环儿打的？”
小果咬唇轻轻摇头，湘茶的手碰到她脸上还痛呼了一声。魏氏拉着小果坐在下面的小杌子上：“这般打你，那人也下得去狠手。”
“不，不是环儿姐姐。”小果摇头，拿过湘茶手中的药膏，“还是果儿自己来吧。”
顾凉栀疑惑的拧眉，湘茶低下头：“是大夫人身边的刘婆子，这几日其实不止小果，还有……”
芙蓉手上放鸡蛋的声音很是响亮，对着湘茶皱了一下眉头。“不就是一些小打小骂么，怎么旁人受的，咱们神威三姨娘和小姐的丫鬟就受不得？”
“我这……”湘茶不再言语，同芙蓉一起起身离开。
顾凉栀沉下心，知道小果被打的原因跟她脱不了关系，对着魏氏笑笑说是心口闷想出去走走。推开门只见外面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
还未走多远，就听到芙蓉同湘茶所说。
“咱们小姐本就辛苦。加之姨娘有身孕，所有人现在都盯着这边。你以为先前小姐房中如何出现的刺客？稍微有一点差池，现如今脏水就泼小姐身上了。”
湘茶面露苦涩：“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那伙人怎么说咱们，又怎么说小姐的。我一时气不过争辩几句。难道……连着话也说不得？”
芙蓉心下也气，双手叉腰：“是说得，只是不能在小姐姨娘面前说。”
湘茶低头怯懦道：“我只是一时气不过。”
“咱们做奴婢的有什么气不过的？平时做事如果不被旁人想看低，那便踏踏实实做事好了。咱们做奴才的难做主子的难道就很容易吗？”芙蓉抚下身上的灰，苦口婆心的劝湘茶。
湘茶立即伸出手来拉着芙蓉，连连说自己如何错了云云。
顾凉栀默不出声，随后转身回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几句话处处是维护她和魏氏，看似说是为她们着想。丫鬟之间的矛盾和主子之间的矛盾并不相同。可湘茶是自己的贴身侍女，本就应该大事小事事无巨细同自己分说，这个芙蓉……
夜晚来临，风吹的温柔，把发烧时头上的燥热吹散。顾凉栀现在这一副身子生病及其容易，左右翻滚之下，实在睡不着。
湘茶睡眠浅，她抬起头来看了一会儿，“小姐睡不着？”
“口渴了。”
湘茶立即应了一声，掂起水壶来晃动几下：“这水凉了，小姐，奴婢去烧一壶热的来。”
顾凉栀睁开眼望着床顶一会儿，缓缓道：“凉了就凉了，现下口渴难耐，喉咙犹如火烧一般，这下拿来正好与我解解渴。”
湘茶只得听顾凉栀的话，端了一杯茶水递给她。凉水平息喉咙中的干枯。让顾凉栀沉沉的呼吸着，把杯子递给湘茶，平时湘茶定是有一大堆话来，今日这般寡言少语。看来那芙蓉洗脑的倒是厉害。
顾凉栀从前吃过一次背叛者的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会儿幸好有忠心耿耿的碧草姑姑护着，不然自己怕是早就死在了许安的女人手里。
“从前有个小姐，嫁给了身份高贵的皇子。皇子志向远大，一心想着心中的大事。为民，为家，或是为国。外人眼里皆是艳羡不已。”顾凉栀静静的说着以往的事，她想到自己那腹中的胎儿，想到忠心却被许安以莫须有所杀死的身边人。
“小姐过于单纯与愚蠢，事事都要受了伤才可知道如何躲避。身边有个姑姑，照料细心认真。因着身子凄苦，家中丈夫死了做了寡妇，欠人钱财欲寻死。叫那小姐瞧见，施了几两银钱，又一番好言相劝。姑姑便朝小姐磕三头，并发誓只忠心与小姐一人。”
顾凉栀想着那时的燕草，怕是这会儿，她还在与她的丈夫好好过着日子。 湘茶愣愣的听着，“湘茶明白的。”
我还没说完，顾凉栀看着湘茶几欲憋屈的小脸。她们是主仆，不能因此事情分了心。“这偌大的侯府，处处赔着小心。你我稍微一点差池就要招人白眼和暗害。湘茶，你可见我一味的忍让了？”
湘茶有些不明所以，摇摇头，有连忙摆手。顾凉栀伸手敲在她的脑袋上：“大夫人掌管侯府多年，你可见我为何不让三娘护我，为何不让爹爹护我。而是让年老体弱现在已经不管侯府之中的任何事的老夫人。”
“这……”湘茶愣了愣，“小姐是不相信。”
“嘘——！”
不是不相信，这府中根本就没人可信，魏氏现在自保都不行，安远侯又是一个只有出了事他才会认真对待的人。顾老夫人活了这么大的年纪，她什么腌臜事没见过？
只有管得了和管不了的，只有捅不破和没捅破的。
顾凉栀拉着湘茶的手，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湘茶，你可听我的？”
湘茶心头一震，她知道自己最近有些奇怪。难不成小姐是怀疑自己，可是如果真的是怀疑自己，直接说出来，她绝不会有任何的心思。拼命点了点头，“湘茶听小姐的。”
“好！如今你我身边除了彼此，其他人都不可以轻信，即使是三娘也不可。除了如此，我还要你多多盯紧芙蓉。”
“芙蓉？”湘茶愣了愣，细细想来这个芙蓉所做种种，如同一个知心大姐姐一般。
“对，之前的侍女月七，这下怕是还在府中，这几日来你多使些银子，打听一下月七现在何处。”
顾凉栀总觉得当时月七有点问题，现在离魏氏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只有撑过去这段时间，到时候魏氏就真的是苦尽甘来，母贫子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