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莹临走后朝着院子里面跺跺脚,她觉得自己眼瞎的眼皮子再跳,那老婆子和她你一句我一句的问,每一句都是跟夹着刺儿一样,“夹枪带棒的,这死老太婆!”可她无法,自己毕竟是大小姐,在见到顾凉栀出门外,手下就不由得慢慢紧握,逐渐变得愤怒起来。
然而这个时候的顾凉栀,根本就是懒得理会她的姐妹们,脸说句话都觉得是在浪费空气,哪里会有什么好脸色给她们看。
“大姐。”顾凉梦从身后窜出来。
“你!你吓我一跳!”还有脸过来,刚刚要不是你多嘴多舌,老妇人哪里会惩罚我?顾凉莹那里说过这种气,偏偏是在顾凉栀回来以后,自己就处处不得意一般,心里是越想越气。恨不得撕烂顾凉栀的那一张脸,大理寺都没有搞死她,那自己这是在跟谁逗呢?
顾凉梦皱着一张小脸儿,她刚刚只是害怕老妇人,可全然不知道是自己多嘴多舌惹出来的祸事。“大姐姐可别再为那贱人生气了,咱们姐妹几个,谁不知道这贱人同我们的关系不好,平时装的一副柔弱的样子,会场上对着别家工资勾三搭四。还有哪一门亲事,人都来退婚了,二姐竟然还有脸给反……”
顾凉梦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感,直觉被顾凉莹给一巴掌打蒙了,顾凉莹本来就有气,这顾凉梦也不知道收敛,方才还恬不知耻的一直说着那些话,明着是在说顾凉栀,其实是在做她顾凉莹呢吧!
望着顾凉莹的身影,顾凉梦捂着脸,手指逐渐握紧,她招谁惹谁了,怎么一个个的都!顾凉栀!都怪你这个贱人!
……
宴会的日子逐渐接近,安远侯的嫡亲姐姐到场,带着荣亲王和自己的小儿子闺女前来,这虽然是一个小宴席,可该来的人还是都来了。
顾凉栀站在远处的阁楼上,面前放着一张需要练得琴,前世许安爱听琴,她就日日练习,十指连心,她每次都要练得手指磨破了皮才罢休。许安看着她说了句别练了,有琴在心,有曲在人。后来她才明白,许安喜欢的一个姑娘,是一个多才多艺且善于琴曲的女子。
那时候的自己真实可悲,顾凉栀闭上眼睛,听着湘茶说都是谁和谁来了,还有江丞相来了人,谁谁家的公子,谁谁家的女儿。顾凉栀手上的琴音断掉。
湘茶顿住:“小姐?”
“无事,你且继续。”
“都是寻常的宴席罢了,来的客人一个比一个尊贵,那边的人不像是一汪一般加长的议论,每一讲白话每一个字都要斟酌一二。小姐型号没有过去,不然也受不了那些达官显贵所说的话吧。”
顾凉栀无奈摆手,那些话?哪些话。她当年因为身份的缘故,名不正言不顺,宫中皇帝的妃子但凡是瞧不起许安的人,她们不敢如何取笑许安,自己就成了这么一个替罪羔羊,一个许安的笑柄。
可那时,是真的好笑。她回去的时候想着就笑,笑自己的愚蠢懦弱,说话时都是结结巴巴,连个字都吐不清楚。还有一个酸诗人做诗,说她空有容貌,脑却无才。
笑着笑着,顾凉栀就哭了,如果后来自己没有被许安害死,还有一口气在,她也许也会想问一问许安,那是有没有笑过她这么一个好看的花瓶。
湘茶愣愣的拿出来帕子递给顾凉栀,“小姐?”
顾凉栀摸摸脸,没有湿.润感啊:“给我这个做什么。”顾凉栀却还是接了过来帕子。
“奴婢只是觉得小姐心情不好,可小姐实在是苦的太多,这一时间竟然哭不出来了。”湘茶也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见顾凉栀接下来,想着要不要泡点茶。顾凉栀却摆手:“替我那些果子酒吧。”
“酒?”
“酒醉人自醉,酒不醉人也醉不了,天色不早,这会儿席子还没有散去,三娘正在坐胎,我且回我的房间歇息歇息。”见湘茶应了一声下了楼,顾凉栀呆坐了片刻,抚琴也没有抚琴的心思,只能罢手起身。
她捂着头,意识和思绪无限的绵延,顾凉栀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回到屋子职中的脚步沉重,这一会儿下楼时却觉得有些歌不对劲,但是有察觉不到是哪里的不对劲儿,她望着四周,一步一步的走下阁楼。
有血腥气!
顾凉栀看这房间四周,墙面上,地板上,窗户上,亦或者是楼道上,都没有什么鞋印,她有忍不住抬起头来看这柜子,梳妆台或是屏风下面。这个时候只能慢慢的往上走,嘴里轻声呼唤:“湘茶?”不是湘茶,这个时候也不能喊湘茶,万一湘茶真的被喊过来,湘茶的姓名又要收到威胁……
顾凉栀慢慢的靠后,她的脚已经踏上了台阶。这时,一人已经扯住了她的衣服领子让她向后面倒去。
“别出声!”粗粝的男声带着血腥气,顾凉栀知道自己要想活命就得闭嘴,她点点头,让自己坚决不发出声响。那男字拍打着她的后背,让她平稳的站在台阶上,“闭上眼睛!”
是要劫财还是要劫色?顾凉栀听话认命的闭上眼睛,她以前可没少被威胁过,腰部曾经白为了那个人挨过一刀。“首饰都在那桌子下层的抽屉,隔间有桌子银票,虽然不多。小女子活在世上本就可怜……还请英雄可以。”
“咳——”顾凉栀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温热,血迹漫开污染了她的肩膀,刺客是受了伤的!顾凉栀上下转动眼珠,自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会是受了伤的刺客的对手。
而这时,顾凉栀听见外面传来的呼喊声,一阵一阵的,众多人大喊着‘有刺客’如何如何,他们惊慌失措,看管家中的护卫亦是忙碌的四下跑来,顾凉栀放大了胆子让自己转过头,那刺客身上的伤还在不断地流血,原来方才是趴在梁上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