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是听出来了,可是顾凉莹没有听出阿狸还以为是什么纨绔子弟,只知道爬树摔盆打完,指不定啊还是什么纨绔子弟。心里对这个凌夫人又降低了一个调。
何氏笑笑,拉着凌夫人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说笑,跟我这人说女儿好的话,不知道我呀和侯爷,现在想儿子想的做梦都是见着一个小男童入梦。你说女儿好,我这大姑娘还没说定亲事呢……”
“母亲!”顾凉莹哪里愿意,自己可是要做皇后的人啊,何氏这不是要把自己被‘卖’了么。
何氏瞪了一眼顾凉莹,“瞧瞧,我这莹姐儿啊,还在害羞呢。”可别使你的小姐脾气了!
顾凉栀心底下都不由的看顾凉莹现如今的蠢样。凌夫人好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多少人巴结都还来不及,偏偏她看不上眼。要不是慕容氏后来对先皇下了决心,绝对不对党政结交,一心守着边关之地。指不定她四妹妹现在就成了凌夫人的儿媳妇。
凌夫人面上笑着,眼睛却撇向一旁静默不做声响的顾凉栀,“这是栀姐儿?瞧这秀外慧中,与大小姐不相上下呢。”
顾凉栀察觉到顾凉莹几乎要把自己烧死的眼神,这话又不是她说的,瞪来瞪去还不是自己没本事。顾凉栀轻声笑道:“大姐姐聪慧,栀儿却是个蠢的,也不知怎么说话,凌夫人是从哪里来啊,瞧这面上觉得亲切,似乎是故人一样呢。”
何氏暗中掐了一把顾凉莹,瞧瞧,别人说的什么话,你自己又说的什么话,这差距就是这么被拉开的。可惜这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要是那个姨娘生的,她还不得暗中给这个使绊子的小姐下个套。
凌夫人淡笑着,怎么看顾凉栀都跟,再看自己的儿媳妇一样,让顾凉栀有些不适应。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看着后面的一些个小姐们。顾凉栀记得自己哪个时候还能和林引嘉说上话,一时凑在何氏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何氏上下打量着她,至少不用夺得自己女儿在别人面前的眼光。还算她顾凉栀有自知自明!“去吧,待会儿莫要回来晚了,宫里不比府中。”
顾凉栀的心里一松,跟人告了辞。亭子那边正有几个千金小姐细声细气的说话。
……
“放肆!”年老的嬷嬷尖声历气。
这什么地方,什么场合,许夜如此贸然闯入宫内,而且还是在皇后未曾宣召的情况下。
许夜首先看着的不是一旁病恹恹的许世,眼角的余光撇向皇后。最先开口喊‘放肆’的确是皇后的心腹章嬷嬷,他握了握拳头:“儿臣只是想见幕后一面,去封地之日已久,这是才赶来拜见母后,是儿臣的错。”
许世呼吸一窒,见到许久不曾见面的兄弟,他也不知道是该劝谁,“咳——!”
‘啪!’的一下,皇后挥手并拍桌子。王宗升神情渐渐变得平淡,抱着佛尘的手往下放了放。又带着一抹玩味和好戏瞧着许夜。
皇后额头突出青筋:“你这般贸然闯入,只是想为了见本宫一面?”
“是的。”许夜默了默回过神来,太子在,宫人在,这里什么人都在,就是自己这么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存在的不太是时候。
许世大口呼吸着,众人树都没有发现到他的一样,拍拍胸口平息呼吸,等平复了才转过头。扯着袖子暗中对一旁的侍女道:“父皇何在?且去吧父皇请过来。”
一旁的王宗升不动声色的挑眉,勾着离开许世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大太监显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凑在皇后耳边说了几句,她思索片刻,“其余无甘人等下去,这种事情一个都不许传出去!”
众人皆应一声,许夜仍然跪在地面上不曾起身,反而许世觉得身体不适,起身离开之时突然开口:“三弟一路来长途跋涉,定是十分辛苦,母后不如先让三弟去随儿臣贺寿?”
皇后转头,脸上的笑僵着,连身边的嬷嬷都明白她,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了么。
“是啊,皇后娘娘,这会儿太厚娘娘和皇上早已拜完了香,三位殿下也都在跟前岂不是美哉?若是真有什么话,不如等寿宴过了再说,以免误了吉时就不好了。”王宗升不以为意的提起。
方才许夜闯进来,宫女怎么拦都拦不住,如果这事儿就真的被这么淡化下去,自己怕是得受罚。小宫女瑟瑟发抖道:“皇后娘娘息怒,莫要为这事大动肝火,三皇子也只是一时心急。”
皇后咬牙切齿:“一时心急就可贸然闯入?难到在外面带的久了,也忘了宫里的规矩!”
许夜抬起头对上皇后审视的眼神,自己的生母,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因为没有身份,便只能养在皇后的膝下。果然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人,方才一句话就定下了自己的罪。这样的人早已对外人的生死麻木了吧。何况又不是亲生儿子。
许夜的似笑非笑,带上那一张熟悉的脸无疑是让皇后放宽了心。
“儿臣在外多时,一时如此,还请母后见谅。”只能让步,这才是最大的底线。
他见皇后眼神一凌,许夜不经传唤站起身来,却是对着捂着心口的许世笑了笑:“真是有好久不见皇兄了。”自己赶回来的时候,跟多少人发了帖子,没有一个人想要见自己的,又不是瘟神,如此躲着做什么。
许世默了默,一时间就这么愣住,他们或许是好兄弟来着,可是宫中的人每个都存着的心思,当他成为太子之时,皇后在自己耳边所说‘提防身边所有人’的时候,他就变了。不像是个太子,倒像是一个胆小怕事有体弱多病的可怜人。
外面的孟庆还被人给扣着,许夜对着皇后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是儿子擅自闯入,惊扰了母后,儿子退了……”
皇后原本紧握的手慢慢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