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可笑,你们知道么,一个皇后,竟然害怕她膝下所养的儿子。那样的眼神,不拘一格的性格,就连做事,野都壁常人聪明许多。可每每在她午夜梦回之时,就见到他提着刀,当真是恐怖之至。
等人都散了,皇后攒慢慢的呼吸,最后瘫坐在塔子上,章嬷嬷练吗那个给她到了一杯茶水:“皇后娘娘这是何苦,三皇子现如今已经出去了,若是对三皇子和和气气的,三皇子定然不会对您和殿下做什么的。”
她苦笑,这种事情说不出口,“他可是走了?”
“走了,已经出了院门,估计不会往宴席那边去。”
“章嬷嬷,你跟在我身边有多久了。”皇后拍拍胸口,重新变为她面无表情的样子,一旁的章嬷嬷冷了一会儿,如实说道:“会娘娘,已经约莫二十年了。”
二十年,她进宫也有二十年了。成为皇后真的是一件令所有人都艳羡的事情。每个人都想要拼命的往上爬,可是她只能在后面落了下来,“我原本以为,他会好好待在封地,只要待在封地不回来就好了,做什么又要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声音回荡在宫中,不断地重复着,像是人的心情,渐渐随风飘远。
“三皇子,三皇子留步!”太子身边的老奴瞧见许夜怒气冲冲的出来,一旁站着的带着刀的孟庆心里不知道有在想些个什么,无意之间瞧见一个宫女淡色的身影,许夜撇头。
“如果是太子有事的话,那么就不用说了。”
听到了许夜的话,老奴晓得许夜的怒意,毕竟在许世身边待了这么久,许夜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可是从小就看在眼里的。原本想说什么,许夜头也不回的离开。
而孟庆却看着拐角处,方才瞧见的淡色宫女的身影见孟庆回头之时,惊到了一般飞也似的逃窜。
另一边的顾凉栀在这小姐堆里面摸索了个明白,谁是谁家的,以后都有什么姻缘,谁家和谁家以后也会结为姻亲。不是她老想着这些,成为许安的妻子,这些人际交往都成为她的日常。有事还能和燕草八卦一番,现如今见到这曾经也叱咤风云的夫人们闺中小姐娇小伊人的模样,一时有些感慨,自己重新活过,心境竟如同六十老妪一般。
顾凉莹越想越是心头烦躁,一旁的环儿巴结似得拿过身旁丫鬟的扇子,嘴里无
意的说道:“咱们府里就这么几位小姐,不过明眼人儿都知道小姐是才女,可比二小姐……”
“能让你这死丫头也跟过来开眼,你就跟我少说点废话吧,姓江的不就是仗着她爹是丞相吗!”
环儿查看出来端倪,顾凉莹现在心下不爽,平时在众多官家小姐面前,他可是最为出挑的一个,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贝纳江少锦说了什么竟然一个个的转过去巴结顾凉栀,现在在这里人人都把她‘供’着,不就是觉得身份地位被顾凉栀这哥庶出的压下去了风头么。
林引嘉的兴趣爱好顾凉栀可是最为了解,不说几句话就说一块儿去了,“时常去参加什么个诗会,也不曾见过你,不曾想,安远侯府还有妹妹这么一个妙人呢。”
顾凉栀回过头来,纷纷拿了两杯热茶,一杯递给她,一杯自己拿起,随后轻抿一小口,轻轻笑道:“我家姐妹四个呢,总不能每个都出去叫姐姐见上一见?”
“你与你大姐姐不同。”林引嘉百无聊赖,手边的水杯晃了晃,“一汪见着你姐姐,倒像是看着人,头却抬的比天还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娘娘。算了,背后说人闲话,是要造人口舌的。”
顾凉栀默了默。无论是何时,这个林小姐都是一个性情中人,前世是,重回一次也是。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下话茬继续说,心下看这众人,“瞧我,喝了这么多的茶水,一时间有些不方便了。”
林引嘉明白过来,说了一两句客套话,就让顾凉栀走开了。
每次的宫中宴会,都是邀选在这里,顾凉栀记得她第一次进宫,除了闹了一个那么不愉快的小插曲之外,好像也真的就没什么了。那天的记忆太过清晰,她头上戴着朱玉流苏,走起来一晃晃的,很是好听。身上穿着的衣服是巴蜀的蜀绣,质料感觉跟自身现在穿的有些差不多。
她摸着自己的眉毛,用的是青骡子,画起来的眉毛最为好看,连……连他也说好看。顾凉栀坐在亭子前,静默了片刻,拿起帕子来轻轻擦拭掉脸颊上面湿.润。
然而这时,一阵风吹来,连亭子上面的紫竹帘子都晃动着,下面的铃声轻响,顾凉栀手上的帕子飘落在地……
站起身,走过去,顾凉栀还未捡起帕子来,一双带着疤痕的手捡起了那帕子,黑色的靴子,黑色的衣服,红色的暗纹。顾凉栀默了默接过他手上的帕子,行礼道:“见过夜王殿下。”
许夜记得她,那个掉入水中却异常冷静的女人。
又是许夜,顾凉栀感觉到自己脸上的那一条疤痕,明明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何还在隐隐作痛,暗自攥紧了手:“竟不知殿下也在这里,栀儿扰了殿下的清静,这就先告退了,还请殿下谅解。”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手心之中渗出来汗水。
许夜才从皇后宫中出来没多久,让孟庆先回去,自己则是在这千叶亭中待了一会而。他的生母,是一个扫地的宫女,幼时的太子抱着他偷偷过来,见到那个瘦弱的女子在此处打扫,一时间就想着来这里走走,见一旁的顾凉栀坐在这里,“你……”
“臣女告退。”顾凉栀现在的警惕心科比什么都强,见到谁不好偏偏见到这个许夜,前世使绊子的还不多么?
许夜默了默,“安远侯家中的小姐,都是这般无礼放肆的?”
顾凉栀转过身,原本想说什么,之间许夜手上拿着一个烫金琉璃朱钗,那,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