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默不作声,她也不知是该夸皇帝,还是说什么钓鱼技术高超。可是这下情形与方才他说的话,就好像她是那一条鲤鱼,而这鱼钩则是她的倒刺,扎的她如何翻身挣扎,只有血淋淋的被人捉起成为粘板上的鱼肉。
他对着身旁的李嬷嬷使了个眼色,笑着拿过李嬷嬷手上的汤药来:“皇上身体一直没有恢复,钓鱼的确是件不错的趣事,不如就先把这汤药喝了吧。”
老皇帝看了皇后一眼也不多说,便拿起她的汤药:“苦口良药利于病,但是忠言逆耳利于行。”
皇后静默不作声,先前许夜要进宫,被他自己给拦下来了,还说是有自己的帖子,要请许夜进宫来说是有什么事情。这个蠢的,如果帖子真的是自己所写,自然是会通过自己身边人亲自传递。被人摆了一头,还在替人数钱呢。
皇帝站起身,目光上下打量着皇后,一旁的大鲤鱼还在地面上扑腾,身上沾满了尘土。似乎是想扑腾到水里逃走,太监眼明手快抓住鱼鳃,任它如何扑腾。说是送去御膳房做一碗鱼羹。
皇后似乎想搭话,扯了扯嗓子笑道:“南街上又出了新戏班子,听闻太后最是喜欢,皇上幼时跟着在旁边听戏,这不如让太子请来,为太后娘娘贺寿做准备。”
他淡笑的听着皇后所说,也不打算在这事情上下心思。“到时候也把夜儿给喊过来,他这一去封地才多久,现在觉着像是过了一年半载。”
许夜早已回宫,之前还曾见过皇后,那么多的宫人见过许叶
夜前来。说要面见圣上,可是皇后当时有别的想法,死死拦着他。这消息说不定早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可是他们不说。生而为人,都从为人父母,皇后或许不是一个慈母,但她也绝对不是一个恶人。
瞧见老皇帝越走越远,路边还落下一条锦黄帕子。李嬷嬷眼明心亮走到前去捡起,一看帕子神色立即一变。转身瞧瞧递给皇后,锦黄帕子上血迹斑斑,怕是皇帝身体已油尽灯枯。
皇后吓得险些就要跌倒在地,她一手抓住李嬷嬷的衣领子,一边压低声音:“此事绝不可对外人轻易提起,一切顺着皇上的意思来,万不可告之太子与三殿下!”
皇后十七便嫁于他,成为五皇妃,朝堂上面的风云变幻也是曾经经历过,疑心重重的上位者与下面想要顶替自己的女人们,还有他们的儿子和女儿。死了太多太多的人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报应似乎也随之而来。
当今太子许世,众人对他评价颇高,皇上也对他寄予厚望。深受黎民所拥戴。可众人不知的确是,当今太子身有从母胎传来的病症,每当月夜中升,便是发病之时,浑身上下异常疼痛,需要三五人将他绑上,活活痛晕过去。
即便如此,她也绝对不能让郑贵妃那个贱人所生的儿子来代替许世的位置。
而郑贵妃身后所拥立的朝臣,其中就有一穆家。
……
顾连灿来府中是存了什么心显而易见,她见顾凉莹和顾凉栀,两个姐妹各有千秋,以往对比的话,会觉得容貌之上顾凉栀略胜一筹。但是看形势作风,顾凉莹则是更大度一些,大家闺秀要的就是这一幅样子,而不是顾凉栀那般唯唯诺诺。存的心思也不过是,顾凉栀是个好拿捏的,适合做棋子。
可是现如今这一店这两姐妹斗嘴。顾凉栀,虽然看似退而求其次,但是却时以退为攻。反而显得顾凉莹小家子气过于娇柔做作。
如此一想,顾连灿面上的笑愈发浓烈,让身后边的婆子拿来手上的膏药递给顾凉栀:“女子容貌极为重要,我这儿有上好的膏药,可让脸上的疤痕消失重新恢复原貌。”
一阵淡淡的香气涌入鼻间,嗯,的确实好东西,就这么一点儿小玩意儿,怕是花上寻常人家十几年的银钱了。转身笑着让湘茶接下,淡淡的撇开眉眼,只见顾凉莹双眼要喷出怒火来。
寻常时候哪些人不是上赶着巴结自己,什么绫罗绸缎,珍贵首饰,她想要南国的美玉,还不得有人上赶着送她?闻着那膏药的味道,可是娇嫣阁上好的膏药。就算是没有疤痕,也会把女子的脸敷的水灵灵。
何氏确实看的一清二楚,这个瓜手攥的死死的,一点血色也没有,这才过了多久,这些人就不她们看在眼里了。看这顾凉栀笑着推拒,何氏就原发觉得顾凉栀是一个威胁。
传闻前朝有一个南疆的妃子,长相俊美,身姿妖娆,迷得前朝皇帝对其宠爱有加,甚至还威胁到了当朝皇后的地位。朝臣们如何劝阻全然不听,一个年级七老八十的皇帝,一个年轻美貌尚且都能做他孙女的妃子。这是什么?亡国的预兆。
当时的太子乃是先二皇子,是皇后亲生的嫡亲太子,原本只觉得老皇帝母联美人,剩下的事物交由自己易主便好。
可千不该,万不该,那女子竟然有了身孕。这是一件大事,都说年老之人最是宠爱幼子,如果是个女儿那没什么问题,可偏偏女子十月怀胎,皇后和其余妃子想了法子下毒谋害,可是偏偏那女子就是没有落胎,反而还生了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子来。
民间更有妖后祸乱宫闱,传闻四起,又说皇子非皇帝亲生,更闹出了滴血认亲的荒谬事情。
兔子被逼急了还要咬人,那女子或许无心宫斗,口口声声说是与皇上真爱。二皇子和当时的大臣连着皇后与一众妃子联合起来,与那女子僵持三年之久。也许是老皇帝年老,越发将信将疑,怀疑身边的人有看那小皇子不像是自己亲生之子。
这世间,最不能信的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