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司出来，婧婧直接导航就近的商场，一路上把要买的东西都细数了个遍。
口红要换新的色号，缺个高光，香水也想试试新的味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现在用这个香水，后调不是很好闻。”
婧婧努了努鼻子，“姐，等会儿你帮我参考一下吧。”
“你姐一天到晚都跟电脑机械打交道，你让我帮你参考香水？”
“别以为我不知道哦。”
她挑着眉得意，“你年轻的时候也是很爱打扮的好吧。”
“……”
什么叫年轻的时候？
不过确实。
大学时期为了追沈裴之，有段时间我也算是绞尽脑汁花里花俏过，毕竟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想让他看到自己好的一面。
我扭头看了眼婧婧，少女的憧憬都体现在那张脸上。
她没有谈过恋爱，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那一定是用尽全力的。
越是这样，我越是对那个人好奇起来。
“婧婧。”
“嗯？”
“你能不能跟我讲讲，你喜欢的是怎样一个人？”
虽然她已经是成年人，虽然我自己的感情也是一团糟，但我想……至少应该知道是不是个好人。
婧婧双手捂了一下脸，试图掩饰自己的害羞，然后往身后一靠，开始细数。
“嗯……怎么说呢？”
“他很帅。”
“往人群里一站就是很有型的人，能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很有个性，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的决定；很专注，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不管多难他都会尽全力去做……”
说着说着她就笑了起来，那种甜蜜的幸福的笑容洋溢在那张脸上。
“诶呀，就是很多啦，说不过来。”
我笑了笑，没有发表言论。
喜欢一个人可不就是这样吗？觉得他所有的一切都好，就连那些显而易见的坏毛病，都可以说成是独特的个人魅力。
“听你这么说，应该是个很优秀的人。”
我转动方向盘，语气随意，“不过我作为你姐姐，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你愿不愿意听？”
即便她是我妹妹，但我也并不想过多插手她的私生活。
她长大了，该有自己的判断。
很多事总要经历了才会懂。
“听啊！”婧婧兴致勃勃的撑着手，眼睛水汪汪的，“姐，你不知道，我以前最羡慕的人就是你，你说的话一定有道理的，我当圣旨供着！”
我转眸看了她一眼，想想才说：“一个男性长得帅不帅、有没有钱，或者是多有个性和才华，其实这些只是有利于他吸引异性的优点，都跟你都没有关系。”
“跟你有关系的是，他人品好不好，对你够不够体贴，愿不愿意为你花时间、花精力、花钱。”
人总是会条件反射被表面光鲜的人吸引，殊不知，那些光鲜都是别人的羽毛，并不是因为自己。
婧婧似懂非懂的啊了一声，想了会儿才低头说：“可是……可是爱不就是要付出不求回报吗？”
我笑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
前面红灯，我踩下刹车扭头看着她，“但是你真的可以保证，自己能心甘情愿的不求回报吗？”
不能的。
一旦开始喜欢，就会想要回应。
会不自觉的想要得到更多。
婧婧有些出神，脸上的神色趋于一种迷茫。
我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但这个当下，不太适合打扰她。
但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一到商场，她整个人就像活过来了一样，拉着我挨个店的逛，不知疲倦。
“姐，你说……男人真的会喜欢那种比较成熟的风格吗？”
婧婧望着不远处两家风格迥异的女装店，陷入了纠结。
我看了眼她身上的小香风套装，已经比以前用心很多，“你难道不该考虑自己喜欢什么？”
“我？”
婧婧一怔，“我都可以呀。”
我心里叹气，“不要为了一个人去改变自己，你可以做很多让他开心的事，给惊喜给浪漫都行，唯一一点就是……不要连自己都丢了。”
婧婧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刚想说点什么，她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眼看着那双眼睛染上笑意。
“姐，我先接电话啊！”
然后按下接通键，“喂。”
磁性的嗓音从那头传出来些许，“在哪儿？”
我拧起眉头，总觉得这声音好像有些熟悉。婧婧转眸看了我一眼，害羞的捂着听筒走向另一边，柔声说：“跟我姐姐在商场……啊，不用，我自己有钱的。”
越走越远，后面说了什么我不清楚。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能看到婧婧时而踢踢脚、时而扣扣栏杆的模样，完全就是坠入爱河的明媚少女。
我想起刚才不经意听到的声音……
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没多久，婧婧打完电话回来，跟刚才的纠结截然不同，她兴高采烈地挽住我的手，大步走进风格成熟的女装店，“姐，我觉得偶尔换换风格也不错，刚才就在外面看到一件吊带好漂亮，我去试试啊！”
她心情很好，就连试衣服的时候都是哼着歌。
买了三件，都是和平时大相径庭的风格。
从店里出来后，婧婧一边回信息一边道：“那边还有个爱马仕，我们去看看吧？”
我眸光微动，“爱马仕？”
“哎呀姐！”
婧婧眉眼高扬，眸里仿佛盛着星星，“我们今天的消费有人全部报销，他人很好的，还要求我必须送你份礼物，就当是他给我姐姐的见面礼。”
“可是……”
“没有可是。”
她推着我往店里走，“人家都这么说了，你不得好好挑个贵的，反正他又不缺这点钱，没关系的。”
最终在婧婧的坚持下，我被强塞了一个低调的爱马仕包包。
只是我想不明白——
明明没有见面，他给哪门子见面礼？
对此，婧婧不以为意，“他工作太忙了，以后有没有机会见到面都不一定，先把见面礼送了，等真见到的时候不是才有话题聊吗？”
我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想了想，我说：“那你问问他什么时间合适，我请他吃个饭吧。”
婧婧当即答应下来，发完信息没一会儿就说：“他说好，不过得过段时间，最近他都在国外忙。”
国外？
有什么从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到没有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