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的应答了两声，秦母又说：“过不久就是情人节，你们年轻人该约会就约会，千万别顾及我们老的，我们也有自己的事情。”
这句话被父亲听到，走过来说：“是，我也用不着你们管，严叔还约我去打牌呢，你们该过情人节就过，多拍点照片什么的，我们当长辈的看着也高兴。”
我能看得出来，父亲是打从心底开心。
他喝了不少酒，回家的时候还是我和秦明一起把他扶进去的。
“麻烦你了。”我迅速去冰箱拿了瓶水递给秦明，“至于长辈们说的话，你别太放心上，要是约了朋友就该去去，我会说我们是一起的。”
秦明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犹豫半晌才说：“我没什么朋友在京城，你要是没什么事……一起出去转转？”
我下意识皱了下眉，对这种邀请感到防备。
和秦明不熟，想到可能要打的交道，我就头疼不已。
他应该是看出了我的纠结，主动解围道：“当然，你如果实在抽不出时间，那我们就下次再约。”
我松了口气，顺势道：“公司没有人加班，我可能要早点到岗，等有空吧。”
这话自然是假的。
公司现在离不开人，即便过年也排班轮值，但陆尧今年给的年终奖金格外客观，加班的众人也是乐乐呵呵的。
送秦明离开后回到房子里，本已经睡下的父亲竟然自己在餐厅喝水，我连忙快步走过去，“爸，您没事吧？”
“嗐，我能有什么事？”
父亲转过脸看我，酒后的神色更多了两分慈祥，“爸爸虽然已经很久不喝酒了，但以前在部队也是海量的，这点酒不足一提。”
“那您刚才怎么……”
“不这样怎么能看到你们真实的相处？”
“……”
父亲朝我招招手，言语间尽是感叹：“爸爸不是一定要你跟秦明在一起，只是你年龄不小了，与其一直沉浸在过去，为什么不试着接受一些新的可能？”
“追求纯粹的感情没有错，但当你风风雨雨都看过来了，到最后可能会发现，感情在长久的两性关系里，反而不是首要该考虑的。”
我不禁问：“那什么才是？”
“人品、性格、门当户对。”
这种结论太过客观，不少人认可，但很少人能做到。
父亲又说：“也许你现在还不明白爸爸的话，但爸爸作为过来人的建议，你可以试试看，也许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最后的结果，我想秦明也不会强求。”
我看着眼前诚挚的父亲，一时无言。
他这一生有过几段感情我并不清楚，但我母亲，显然是最意料之外的。
“爸。”
我总算问出藏在心里很久的疑惑。
“您……恨我妈吗？”
如果不是因为跟我妈那一段露水情缘，有了我，他也许会有很优秀的妻子，很幸福的家庭，更优秀的儿女。
但正因为有了我，他高风亮节的一生里有了唯一的污点，却又因为不想让我成为污点，于是终生未娶。
“曾经恨过。”
父亲坦然。
“但不是恨她伤害了我，在我跟她的这段关系里，她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也是受伤害的一方。而是恨她，仓促冲动的留下你，却又没能给你完整的爱和家。”
我眼眶猛地一热，猝然低头间有什么汹涌砸向地面。
其实并不难过。
但这些话从父亲嘴里说出来，不知怎么就让我酸涩难耐。
我应该感谢酒精，这天父亲和我聊了很多推心置腹的话，我才明白严肃的父亲其实也有心思细腻的一面。
我不会做女儿，他同样也不会做父亲。
最后他说：“爸爸爱你，从没变过。”
父亲的话说进了我心里，但我也不能因此就去和秦明约会，这对人家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翌日一早，父亲去赴好友的约，临行前还特意叮嘱我好好和秦明相处。
我老实应下，等他走就开车去了戴曦的住处。
戴曦早上都有晨练的习惯，我在门口等了两分钟，她才顶着红扑扑的一张脸从外面回来。
刚进门，她从架子上拿了个包装盒递给我。
“直到你最喜欢干净的味道，特意让朋友从法国给你带回来的，新年礼物。”
我打开看了一眼，包装精致，倒没有什么张扬的品牌标志，想必是出自小众独特的香水设计师之手。
盖上盖子，我抬起头。
“我没有新年礼物给你，红包行吗？”
戴曦一把脱掉身上的运动罩衫，只剩下黑色的运动Bra，含笑看着我：“姜老板确实赚钱了，现在出口就直接送钱，那我要个大的。”
“好。”
知道她是开玩笑，我拿手机给她转了八千八。
戴曦顶了下腮，笑容明媚：“很好，姜总继续保持，小女子定然尽心竭力的伺候你。”
她没收，扔下手机去洗手洗脸敷面膜，我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你这两天有约吗？”
“没有。”
“有亲戚要走吗？”
“没有。”
“有……”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刚说一个字，戴曦就转过头来打断我，满脸泡沫。只露出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我有没有亲戚你不知道？那点关系不够我费劲的，不走。”
我舔了一下嘴唇，干脆直言道：“我爸让我跟他的学生约会，我怕他会让人去我家盯着，这两天我没有地方去。”
姜教授可不是吃素的。
戴曦捧着水洗了脸，从镜子里和我对视。
“行啊，老姜总算出手了。不过大佬能看上的学生必然不是蠢材，你就一点想法没有？”
“我能有什么想法？年龄虽然差不多，但明显涉世未深，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耽误人家。”
“也是。”
戴曦嘴角一扬，“那……姐妹儿带你找点乐子？”
戴曦所说的乐子，就是京城一群年轻男女举办的派对，由谁牵头不知道，地方在半山腰的别墅，各种娱乐项目一应俱全。
她边走边跟我说：“你别看这是玩乐的场子，多的是有背景的人，可以骑马，也有高尔夫，哪一项不是他们有钱人的装逼技能？混进来的女人多是为了钓凯子，混进来的男人么……”
我挑眉，“男人不钓女人？”
戴曦笑得高深莫测，“也钓，但更多是为了人脉。哦对了，听说沈裴之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