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将我压在门背后,他没穿上衣,浓烈的荷尔蒙顺着肌理线条散发出来,即使我不是什么保守的人,也被这一幕惊得大气不敢出。
“你……你这是病情不稳定?”
好一会儿,我才试探性的开口。
张弛目光散漫,桃花眼里的灼灼风流仿佛能烫人,“突然来找我,想我了?”
“……”
还真是病得不轻。
我无语半晌,平复声音道:“张总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个霉未达成的合作?黄伟铭的代言协议已经签完,我今天是来汇报工作的。”
张弛似乎刚想起来这茬,仰头嘶了一声。
随之轻笑,“速度还挺快。”
我无暇分辨这是真心的夸奖还是假意的讽刺,动都不敢动,“所以,您现在能穿好衣服、正常跟我聊聊了么?”
“怕什么?”张弛不以为意,伸出两根手指抬起我的下巴,懒洋洋道:“聊天怎么都能聊,来都来了,我现在还就在你面前,不做点什么岂不可惜?”
我呵呵假笑,“不必,除了工作之外,我对您只有佩服和尊敬。”
张弛拧眉,“对我没有兴趣?”
“……”
他难不成觉得是个女人就会喜欢他吧?我看着他孔雀开屏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张弛疑惑的盯着我看,好像想从我眼睛里看出一点撒谎的痕迹。
一无所获,他脸色沉下来。
“没眼光。”
他松开我转身往里走,路过沙发时扯过搭着的衬衫套在身上,转眼间嗓音就换了一种情绪,“想来你就只看得见沈裴之那种款式,但这样明显不行。”
我还在思考该不该进去,这句话让我更加莫名。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要停留在过去,也不要太相信自己的判断。”
张弛收起表情,双手双脚大开坐在沙发上,大佬又欠揍的姿势,“你看,我让你找黄伟铭,得到的是不是双赢?”
这我无法否认,“谢谢。”
“所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
“停。”
我抬了一下手,实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张总,我今天来找您是想聊工作,您出来,还是我进去?”
张弛歪了一下头,笑得像个狐狸,“你进来啊。”
“……”
我暗暗磨牙,转念一想有什么好扭捏的,不就是一个男人一堆烂肉,况且他还穿衣服了。
当下最重要的是投资,他说什么是什么。
做好心理建设,我大步走过去。
“坐过来点。”
“……”
“再过来点。”
“……”
直到膝盖一动就能碰到他的腿,我咬牙切齿道:“可以了吗?张总?”
“还行。”张弛就跟没事儿人一样,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腿上敲着节奏,神态怡然,“开始说吧,我听着。”
我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开始跟他讲工作上的事。
张弛全程缄默,表情虽然不算严肃,但我能看出来他在认真听。
“你们这个项目我有点兴趣,但不多。”他实话实说,好听的声音很难让人产生什么情绪,“当然,我答应的事不会后悔,说吧,想要多少钱?”
施舍的语气听得我皱眉,“张总,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
“那我上次是怎么说的?”
张弛起身从茶几上倒了两杯水,一杯推给我,“你那个小公司,给初出茅庐的富二代扔着钱玩儿没有问题,但对我来说,太小了。也就是你这个人引起了我的兴趣,否则今天你没机会出现在这里。”
一通话堵得我说不出话来。
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点很不懂。
张弛说对我感兴趣,但他看我的时候,眼睛里并没有男人看女人的欲 望,所以他是单纯的想认识我?有毛病?
“你那是什么表情?”
张弛喝完水看了眼时间,“还没说,要多少钱?”
我不自觉的握了一下手,深觉自己还是修炼得不到位,明明顺势而为,却莫名觉得难以启齿。
“你看,这就是你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张弛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你是心里装着东西的人,不是脑子里只有钱,虽然蠢是蠢了点,但很难得,也挺可爱。”
这种情况下被夸,我不知道该不该笑。
“八百万。”
张弛一锤定音,“我给你八百万,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卷。”
他这样的说话方式总算让我松了口气,然后面不改色的从包里拿出另一份全新的合同,“为免夜长梦多,张总应该不介意现在就跟我把合同签了吧?我带了笔,也带了印泥。”
这次换张弛愣了一下。
“姜瑜,我收回刚才的话。”他说。
我虽然是个理想主义的人,但不会完全看不清现实,现实就是如果没有这笔钱,星灿会在远航资本撤资后立刻走向衰竭,而这个时间,说不准是今天还是明天。
签完合同,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诶,等等。”
张弛突然叫住我,我毫不设防的啊了一声,“怎么了?”
“头发缠在扣子上了。”他指指我的衣领。
我今天穿的衬衣很有设计感,一排扣子顺着肩膀延伸到后颈,确实很容易就勾住,张弛主动过来说:“别动,我帮你。”
我没多想,说了声谢谢就转过身去。
“哎,不太好弄啊。”
“你们女人就是麻烦,怎么穿个衣服都这么复杂?半天穿不好,要不脱了,我让人重新给你送一套过来算了。”
“……?”
发言逐渐离谱。
我默了默,还是没忍住说:“张总,你有点暧昧了。”
身后传来一声低笑,他故作性感的嗓音道:“没关系,又没外人。”
我懒得再搭理他,半天才把头发解救出来,我转身第一件事就是跟他保持距离,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么我现在要回去了,张总再见。”
然而我脚步刚踏出去一步,就硬生生止在那里,再也动不了半分。
“怎么了?”
张弛明知故问,“不是要走吗?”
我额角青筋直跳,没说话。
视线所及只有门口男人颀长的身姿,以及阴沉的眸色、 黑得不能再黑的一张脸。
他下颌的肌肉微微抽 动,一句话从唇齿间迸发出来:“是不是打扰二位的雅兴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