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裴之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眼神浓如漆墨,“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就算了,还喝成这副鬼样子,让他送你回家?”
“盐吃多了?跟你有关系么?”
我想甩开他的手,没甩动。
又一脚踹在他小腿上,“沈裴之你真以为老子提不动刀了是吧?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我,滚啊!”
凭什么闯进我的生活,凭什么管我是不是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凭什么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
“你要是真的恨我,有本事你就把我扔进去啊…”
“再不济,想要我的命也行的。”
你以为那些记忆对我来说,就不痛苦吗?
我崩溃大喊,感觉他捏着我的手腕越来越紧,很疼,疼得我心口止不住发颤,甚至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
就在我头疼欲裂的时候,男人突然猛地将我按到旁边的墙上,低头吻下来。
冰冷的气息夹杂去情 欲,一瞬间将我淹没。
我瞪大眼睛,愣愣的忘了推开。
不是做梦?
沈裴之幽暗的五官近在咫尺,也许正是因为灯光昏暗,视觉不清的时候,其他感官就变得格外敏锐,所以我能清晰察觉到他眼里蔓延出来的仇恨、挣扎、痛苦。
还有什么,我不明白。
舌尖传来刺痛。
我蓦然被拉回思绪,再大的酒劲儿也被吓没了,赶紧用尽全力推开他,跌跌撞撞地转身逃走。
沈裴之估计还没反应过来,破天荒没有阻拦我,我迅速打开门又关上,仿佛外面有什么虎视眈眈的洪水猛兽。
平复好呼吸已经是几分钟后,我仰头靠在门上,烦躁至极。
早该知道喝酒误事,刚才说的那些……
都是什么屁话!
每一句都没营养就算了,骂人还没挑难听的骂,乱七八糟说的一堆,好像还显得我多幽怨似的。
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爆出一句脏话。
“草!”
倒在沙发上睡了一夜,我只希望睁开眼睛醒来,所有都只是我的一场梦,不管是周彦凛的疑似利用,还是沈裴之的那个吻。
而事实证明——
上天总会以你最不期盼的方式,和你开展一个玩笑。
比如拉开门看到沈裴之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我小脑都是萎缩的,有整整两秒的空白。
“……沈总,怎么会在这儿?”
“你不知道?”
“……”
我没道理知道。
我啪的一声关上门,外面的过道虽然狭窄,但怎么也没有里面危险。
“抱歉沈总。”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他,“昨晚喝多了起得有点晚,您这么早来堵我的门,是有什么要紧事?”
他或许在门口待了一晚,或许在车里,或许回去了又来。
那又怎么样,与我无关。
沈裴之沉黑的眸子盯着我,“五年,你毛病倒是越来越多,喝完就开始断片了?”
我被噎了一下,反驳不出来。
那会儿我总借着喝酒调戏他,调戏完第二天还要炫耀。
这事儿我干过无数次。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击,男人已经转移到另一个问题上,“清欢想让你帮忙,你拒绝她了?”
哦,原来是为了许清欢。
早说啊。
“是。”我没有否认,“沈总也知道我的工作很忙,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没有意义的事?”
“怎么不算呢。”
他们结他们的婚,我忙我的。
我装作漫不经心道:“之前我帮许小姐是受沈总所托,但现在我有自己的男朋友,他很容易吃醋,再帮沈总的忙……不太合适。”
“姜瑜!”
突然的一声低吼, 让我神经都跟着发紧。
沈裴之像头整夜没睡的狮子,望着我的双眸散发着猩红,“就这么喜欢他?”
面前的男人在监狱里待了三年,原本的桀骜转化为戾气,光是看着我,就让我觉得危险重重。
说不紧张是假的。
我咽了一下口水,鼓足勇气吐出一个字。
“是。”
沈裴之黑眸半眯,其中涌动的情绪令人胆寒,而我竟然奇迹般的平静下来,还能笑着说:“你要结婚了,我有了新的生活,沈裴之……不是说好老死不相往来的吗?”
是他说的。
“那你是不是忘了另一句?”
他倏然上前一步捏住我的下颌,距离拉近,以至于我能清楚看到他脸颊紧绷的弧度,他一字一句道:“姜瑜,你一辈子也休想摆脱我。”
说完,充满阴冷邪肆的弧度浮上他的嘴角。
他低头在我唇上凉凉一吻。
松手。
转身大步离开。
我浑身一软,仿佛瞬间失去所有支撑,险些摔在地上。
这个疯子是在恐吓我,还是……
我不敢深想。
卡着时间赶到公司,许清欢竟然在,她看起来对昨晚的事毫不知情,高高兴兴提着手提袋给大家发喜糖。
唇上的凉意似乎还没褪去,我油然而生一股羞耻的卑劣感,抬脚快速走向办公室。
“姜瑜姐!”
许清欢还是看到了我,语调都能听出她的开心。
我闭了一下眼睛,在她走到身后时才转过身,笑着说:“马上就到订婚的日子了,怎么还有时间过来?”
“来给大家送糖嘛。”她一双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从手提袋里拿了一包给我。
小声说:“我偷偷告诉你哦姜瑜姐,裴之刚才打电话给我,说结婚的时间奶奶也同意了,等我的婚纱做好,你一定要陪我去试。”
明明是好消息,却无端让我心脏颤了颤。
沈裴之刚离开就跟许清欢确定了结婚时间,是巧合?
许清欢以为我又在纠结工作,双手合十道:“我知道姜瑜姐的时间很宝贵,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提前问你的,好吗?拜托啦?”
我心烦意乱,连她说的什么都没太听清。
随口嗯了一声。
“我还有事,不陪你了清欢。”
“好……姜瑜姐你脸色好差呀,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面对小姑娘的关心,我心里的愧疚和无措越发汹涌,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像一把刀抵在我喉咙里。
好在她没揪着不放,很快就被别的同事给叫走了。
我如释重负,推门进办公室。
本以为许清欢发完喜糖就会走,但没有。
她非但不走,还非等着我一起去吃午饭,在我办公室现眼个没完。
不管是她,亦或者是沈裴之,我都不想产生任何牵扯,一时有些上了脾气,“许清欢,你是没有自己的朋友吗?还是看不出来我真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