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裴之瞳孔骤然一缩，这句话比刚才那两个字给他的震撼还要大，以至于他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答。
我小口抿着酒，也不着急。
其实知道他的答案。
只是有些开始总要给点仪式感，有些关系连结束语都没有一个，就是因为连个正经的开始都没有。
夜空安安静静，几颗稀稀散散的星星在晃悠，风吹来稀薄的云，半遮半掩的挡在前方。
没多久时间。
又好像已经过了很久。
男人沙哑的声音问：“是真的在一起，还是你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这句话的意思很微妙，仿佛我以前跟他在一起都是为了什么不得了的目的。我抬起眼，“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反正你心里都有答案不是吗？”
我真的想报复或是什么，哪里是一句话能够保证的。
“你倒是怪会说。”
“实话而已。”
“……”
沈裴之幽幽的目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抬手捏着眉心叹息一声，“姜瑜，有些事情不是该女生做的。”
“但是，我愿意。”
“……”
倒也不是说有多惊讶，只是沈裴之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大光明在我面前展示他的傲娇，以及那不可掩饰的、深情款款的眼神。
一瓶红酒很快见了底，他提出再拿一瓶。
“不了吧？”
我拽住他的手，“你才刚刚好，万一出什么问题可没人再专门盯着你了。”
昨天我听到了他和楼启的谈话，楼启回来本就是因为他的眼睛，现在既然已经复明，他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
沈裴之却像是故意似的，反手拽着我的胳膊猛地拉了一下。
另一只手勾住我的腰。
眨眼之间，我就被他提起来。
呼吸交 缠，近在咫尺。
我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干嘛你？”
“你说呢？”沈裴之故意往前凑了一下，似笑非笑的样子，竟然有种少年时期的痞气，“我以为你不让我去拿酒，就是不想浪费时间。”
我更蒙了，“什么时间？”
“啧。”
他舌尖顶了一下后槽牙，索性身体一弯就将我抱了起来，“春宵苦短，你说什么时间？”
我：“……”
确实没想那么多。
但话既然都已经说开了，确实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只是没想到这一晚，沈裴之就跟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样。乐此不疲，花样百出，最终在我的威逼利诱下才结束。
第二天早上，我半梦半醒间感觉腹部不太对劲。
软软的一团，越爬越上。
我额角青筋猛地一跳，瞬间清醒。
然而睁开眼睛看去，竟然是奶糖趴在我胸口，嘿嘿嘿的对着我笑，“妈妈……”
我倒吸一口气，伸手把她薅起来放在臂弯里，“怎么醒这么早？你爸……帅叔叔呢？”
话音刚落，洗手间的门从里面拉开，男人颀长的身姿走出来，刚洗完澡，他身上仿佛还带着朦胧的水汽，没有穿上衣，明显的肌理线条和性感的锁骨喉结，令人血脉喷张。
我眼疾手快地捂住奶糖的眼睛，“你干嘛，赶紧把衣服穿上。”
沈裴之难得有些窘迫，迅速去衣柜里翻了家居服出来。
“帅叔叔，羞羞。”
“……”
奶糖从我的指缝里露出大眼睛，盯着他手里的浴巾，奶声奶气道：“叔叔好不乖，毛巾要放好哦。”
我忍俊不禁，跟着她的样子学，“就是，叔叔真的好不听话，自己的事情还要奶糖来提醒，羞羞！”
沈裴之气笑了，转身去把毛巾放好，然后漫不经心走过来。
“我不听话？”
奶糖：“嗯！”
我：“……”
“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好？”
奶糖：“嗯！”
我：“……”
“羞羞？”
奶糖：“嗯！”
我：“％……&*@！”
小朋友，你没看到这位帅叔叔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了吗？能不能别嗯了？等会儿遭殃的可是你妈！
奶糖完全没有感觉，整张脸都笑眯眯的，甚至还透着两分隐隐的期待和好奇。
好奇沈裴之到底会怎么收拾……我！
果不其然——
沈裴之双手掐着奶糖的腋下，孩子顿时就像玩具一样被他拎了起来，毫不费力的放到旁边的地毯上。
然后单膝跪在床沿，伸手拽住我的脚踝。
一拖！
我就被他拖到了面前，像是案板上待杀的鱼。
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沈裴之，你别……别激动，孩子还在那儿呢。”
话说完，我们同时扭过头去看了看，小家伙盘着腿坐在那儿，一副乖宝宝的模样，精雕细琢得就像芭比娃娃。
“妈妈，你跟叔叔在玩游戏吗？”
她歪歪头，好奇地问。
我闭了闭眼睛，然后就听见某个低沉好听的男声说：“是，但这是只有大人才可以玩的游戏，奶糖乖，等爸爸妈妈一下。”
我：“……”
沈裴之还算有分寸。
他只是重重在我嘴唇上亲了两下，恶狠狠地说：“再和孩子一起孤立我，我是会收拾你的！”
收不收拾不知道，但这一天，沈裴之做的早餐都格外丰富。
从起床开始，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女儿身上，那股子温柔，隔老远都觉得要掐出水来。
“糖糖，喜不喜欢吃这个？喜欢爸爸下次还给你做。”
“糖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是不是因为很爱吃糖？”
“喜欢爸爸吗？”
“喜欢爸爸还是喜欢糖？”
“……”
在今天之前，我从未觉得沈裴之是一个话多的人，他的耐心、温柔和爱意，似乎在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诠释。
尽管奶糖依旧叫他帅叔叔。
“妈妈。”
吃完饭，沈裴之去厨房收拾餐具，小丫头爬到我腿上小声问：“他为什么说他是爸爸呀？他是我的爸爸吗？”
我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里面没有什么别样的情绪，只是单纯的好奇。
奶糖还小，对亲情和父爱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理解。
而且她从小并不缺爱，也许并不是那么需要一个爸爸的出现。
反而是……
沈裴之很需要她吧？
我扭头看了一眼厨房，男人的身材显得格外高大，温柔的侧脸让他看起来越发充满魅力。
这状态，比几天前好出十万八千倍。
“是。”
我轻轻摸着她的头发，略显沙哑的嗓音很低很低，“他是奶糖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