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奶奶是说……沈裴之等会儿会跟我求婚吗？
“奶奶……”我没有缘由的心慌了一下，无措道：“他……我们才刚刚在一起，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早什么早？你们又不是才认识，该经历的也都已经经历过了。怎么，是还想再死去活来一回吗？”
说起来，我和沈裴之发生的那点事，奶奶几乎都知道。
除了……
她并不清楚林娇和沈安逸年轻时的纠葛。
或者说知道，但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我第一反应是不想让奶奶知道这些，眼神微微闪烁着避开她的目光，“奶奶……以前是我们年纪还小。”
“年纪，向来不是借口，对的人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原点，就像你们一样。”奶奶望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叹气，眼神苍茫地低喃，“奶奶只是怕，等不到了。”
最后这一句声音太小，我没太听清。
“奶奶您说什么？”
还没听到回答，沈裴之已经回来了。他走在奶奶另一边，温声问：“在聊什么？”
“能聊什么？”奶奶又恢复了先前中气十足的样子，哪里还看得出半分低迷，“当然是在讨论等会儿怎么花你的钱，那个什么卡给你刷爆！”
话题自然而然的转移，我们一起上楼，第一站就是奢侈品名店，清一色的钻石首饰，快把人眼睛都晃瞎了。
“小瑜啊，这个你戴好看，让服务员包起来吧？”
“这个也很适合你，颜色衬得皮肤透白透白的，也要。”
“这个这个……”
“奶奶……”
我实在是快麻了，斟酌着用词跟她商量，“我平时都在实验室里，戴不了这些华丽的东西，要不换成您喜欢的怎么样？玉镯什么的？”
“我都马上入土的人了，整这些干什么？”
“……”
奶奶完全不顾我的阻拦，最后甚至问都不问，直接让店员打包。
我接过没什么重量的手提袋，只觉得像烫手山芋，沈裴之也是的，花的好像不是钱，能这么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去一下洗手间。”
从店里出来，我就迫不及待的想开溜。
主要老太太这好像在帮我敛财一样，弄得我压力很大。到洗手间我就立刻给沈裴之发了信息，但他没回，不知道是没拿手机还是怎样，等了十分钟还是没回。
我无奈，只得洗手出来。
门口的椅子上只坐着奶奶一个人。
好吧，这男人不止信息不回，人也不见了。
正当我沉了口气、准备扯着笑容去哄奶奶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拿着一大串漂浮的气球走过来，挡着脸，但那双修长的腿和黑色的作战靴，隐约让人觉得眼熟。
沈裴之……他这是做什么？
脑子里突然闪过奶奶说过的话，我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不到两分钟，男人缓缓走到我面前，挪开手臂就露出了他那张精致的脸，一笑更是颠倒众生。
“抱歉姜总，条件有限，你准备好接受我仓促的表白了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看不透。
湛黑的如同蒙着迷雾。
我猜应该是奶奶向他提的要求，刚才我去洗手间的时候，正好给了他准备的时间。
理清楚脉络，我慌乱的心情瞬间安定不少。
顾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其他什么。
眼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我镇定地主动走上前去，笑着接住他手里的气球，脑袋凑过去离他更近些，“怎么会有限，刚才送的东西还不够多吗？我已经接收到了。”
沈裴之眉梢微不可查的跳动了一下，眸里光晕闪烁，“那么，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愿意。”
我认真看着他，“很愿意。”
四目相对，我清晰的从沈裴之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惊讶。
我反而更加自若，笑容可掬的主动牵起他的手，“我们这段感情，奶奶是最忠实的见证者，以后的每一步她都是。”
我这是在提醒他——
不管能不能结婚，不管能走到哪一步，奶奶始终都是我最敬重的奶奶，所以即便是虚假的求婚，我也可以配合。
沈裴之牵动嘴角，目光飘过来，“嗯，那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未婚妻。”
没有大肆下跪什么的场面，旁观的人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很快便三三两两的散开。
奶奶连着说了几个好字，眼眶越来越红。
“裴之。”
“奶奶您说。”
“从今天开始，你可都要好好保护小瑜，要是有别的什么人跟她作对，一定要记得站在她这一边，她才是要跟你共度一生的人，知道吗？”
沈裴之认真答应：“奶奶您放心，我会的。”
“会就好，你都已经长大了，奶奶相信你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不会欺负小瑜的。”
“您这话说的，她欺负我还差不多。”
“哼，你戒指呢？拿出来给她戴上呀！”
“……”
我差点忘了，在奶奶的监督下，沈裴之恐怕准备不齐全都不行。
他买的戒指款式很简单，正正好好圈进我的无名指，清凉的感觉一箍上去，仿佛有什么被牢牢套住了。
“好……好。”
奶奶看着我，目光深远。
她拉起我的手放在沈裴之掌心里，什么都没说，却又莫名充满力量。
奶奶自己并没有什么东西要买，今天这一趟，仿佛就是为了让沈裴之向我求婚，以及给我买了一大堆奢侈品。
回去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奶奶抱着抱枕下车，忽而又回过身来，“你们一直在乡下陪着我干什么？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去忙你们自己的事，我也有我自己的事儿呢。”
说完，老人微微佝偻的身体就朝房间里走去，背影被灯光拉得很长。
“沈裴之。”
我抬手捂着心口，“你有没有觉得奶奶不太对劲？”
沈裴之蹙了一下眉，“奶奶以前晕车比现在还要厉害，至少在今天看来，状态要好很多。”
是我多想了吗？
确实。
除了那两句奇怪的话之外，实在想不到其他异常。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袋子，转身就塞在男人手里，“你买的，你处理，明天拿小票去退了吧。”
刚想走，沈裴之一把就给我拉了回去，低声说：“老婆，买都买了，哪还有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