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风北宸和池蔚商谈完正事,姜妩抓住机会举手。
“陛下,时间不早了,要是没其他事,我先回宫休息了。”
说完,她打了个哈欠,表示困倦。
风北宸淡淡地扫了眼姜妩,想到她已经在这里陪了自己几个时辰,便点头准许。
“孤让陈福送你回去。”
“谢谢陛下。”
姜妩道谢后,迫不及待叫上陈福离开。
走出去后,许是这段时间风北宸给她的感觉太好说话了,她忍不住对着陈海吐槽,“也不知道你家主子今天抽什么风,叫我来,又不说什么事,就让我在旁边站着,跟个门卫似的,站的我腿疼。”
说着,为了显示自己腿难受,姜妩抻了抻腿。
陈福听着这话,再看她的动作,眼神很是复杂。
还记得皇后娘娘当初刚来的时候,话都不敢多说。
现在不过是走出门,皇后娘娘就敢吐槽陛下,丝毫不怕陛下听到。
胡思乱想着,陈海也没有让姜妩的话落空。
“或许陛下只是想让娘娘陪着。”
陛下对皇后娘娘的心思,作为身边人,他看得真切。
所以他下意识为陛下说话。
姜妩闻言,步伐微顿了下,就继续往前走。
那样子,就像是没听到陈海的话。
风北宸没再听到外面的声音,倒是没在意,继续批阅奏折。
他今天是故意把姜妩叫来陪自己的。
这些天,因为要在出行前,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他已经好几天没去找姜妩。
偏偏这小女人也是心狠的。
他不去,她就对他不闻不问。
没办法,他今天才把她叫来陪自己,想着培养感情。
不过到底是他欠缺考虑,想着人在身边看着就行。
看来接下来两天,得给姜妩找些事做。
正想着,五三忽然出现在大殿中。
“主子,刚收到十七送来的飞鸽传书,庆国的队伍被袭击,前后一共三波人。”
“其中一波是燕国的人,其次是南元,赤周,西夷的联盟,最后一个是戚家军的人。”
“姜柏堰知道这一路不会安全,将神兽大人的东西随身携带,倒是没有事,不过其他人却是死伤惨重。”
风北宸一边听着消息,一边将手里的奏折批阅好。
对于这个情况,他心知肚明,但还是有些失望。
南元那三个小国就算了。
燕国竟然也没有得手,倒是让风北宸诧异了下。
看来,庆国这两年内部的发展比他想的还要多。
风北宸眼眸暗了暗,随即吩咐道:“让十七继续盯着,等快到庆国,其他人都没有得手,就让他们出手,将东西毁掉。”
“是。”
五三领命,接着消失在大殿中。
而这一夜,除了姜妩,不少人都注定无法入眠。
接下来两天,都城已经不能用热闹来形容。
不少学子从附近的县镇得到消息,纷纷组队来都城团购低价的雪花纸和书籍。
四大纸商,除了虞风,所有人都急得起泡了。
短短三天,他们的书肆连根毛笔都没有卖出去。
其中属裴中杰最为着急。
因为裴家族老不仅知道了低价雪花纸的事,还知晓了裴家跟皇宫的合作终止的事。
为此,他们连夜召开了族会,觉得是裴中杰无用,才会失去与皇宫的合作。
甚至在属于他们裴家与皇宫合作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发展起来。
裴中杰没办法,为了保住家族的位置,立下军令状,表示会重新拿到与皇宫的合作。
可是唯一能恢复合作的办法,只有让那新出的纸商按照他们的价格收买纸张和书籍。
于是他联系其他三家纸商,看有没有什么办法,逼迫那新出的纸商出面。
收到消息的唐家和邱家,第一时间赶去了裴家。
虞家家主也准备前去,却被得到消息的虞风拦了下来。
“父亲,这个浑水我们虞家不要去参与。”
他拦在虞家家主面前,面色认真的劝解。
虞家家主皱起眉头,一脸不赞同道:“风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眼下这个时候,正是我们四大纸商该联手的时候,否则……”
看着要长篇大论说教的父亲,虞风连忙出声打断,“父亲,您真的觉得,只要我们四大纸商联合,就能让清风斋的东家听从我们的话吗?”
虞家家主眉头再次紧拧。
能坐上家主之位,并不是什么蠢人。
他听出自家儿子话里有话,于是沉声问,“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虞风没有立刻回答,“父亲,我们去书房说。”
虞家家主深深看了他一眼,就让心腹去给裴家送消息,表示有事要耽误一会儿。
做好这些后,虞家家族径直朝书房走去。
落座后,他看着面前清风明月般的长子,神色凝重道:“说吧,你知道了什么?”
“孩儿猜测清风斋或许是上面那位的产业。”
虞风不再绕圈子,将心中的猜测直接说了出来。
虞家家主心中一沉。
“除此之外,还有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雪花盐,恐怕也是那位的手笔。”
虞风再次开口。
虞家家主面色大变。
如果只是纸张的事,他或许会认为是上面那位看中了其中的利益。
毕竟这两年,若不是那位做生意四处购买粮食,大启的百姓早已经饿死大半了。
但除了纸张,盐也是那位的手笔,他就不得不多想其中的用意。
虞风见父亲变脸,便知晓他应当是看透了其中的关键。
“这两日孩儿都在观察,清风斋每日的纸张书籍销量都在上万刀,上万册,如果是为了打响清风斋的名气,这三日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可到现在,那些纸张,书册都没有涨价。”
“甚至包括雪花盐亦是如此。”
“孩儿就在想,背后的人这么做,是想做什么?”
虞风引导者虞家家主按照他的思绪思考。
虽然他能直接说出那位的目的,但是这样做,会引来父亲的警惕。
这大概属于上位者的通病吧。
既希望继承者优秀,又不希望继承者超越自己。
虞风在心里暗暗感叹。
这个道理,也是他在父亲手里吃了几次莫名其妙的挂落,才领悟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