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本公子的用意。”
虞风靠坐在车壁上，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小厮。
小厮没听懂，眼里满是疑惑。
瞧着他这蠢笨的样子，虞风有点嫌弃。
小厮许是也知道自己愚钝，被嫌弃了，讨好地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虞风倒了一杯水，“求公子教教小的，小的也好更好的为公子办事。”
虞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倒是没有拒绝小厮的讨好。
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旋即缓缓说道：“本公子之所以对裴中杰谦恭，是因为本公子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
小厮很好奇。
什么天大的事，竟然能让自家神算公子如此谨慎。
虞风放下茶杯，眯起眼睛道：“这天，恐怕要变了。”
虞家虽然重心是纸张生意，但因为能跟皇宫采买，其他生意也有涉及。
当然也有涉及私盐。
甚至私盐的收益，占据了家中产业收益的四分之一。
可就在前段时间，市面上出现了一款叫做雪花盐的细盐。
价钱不仅比官盐还低，味道更是比上等的官盐还要纯正。
如今百姓们得知雪花盐的存在，每天都拿着银钱购买雪花盐，就怕哪天这便宜又好的雪花盐没有了。
同样购买的，还有各大家族，以及盐商们。
而且他们购买的雪花盐数量庞大。
对于这些人，虞风清楚。
他们是想将雪花盐买断货，然后再高价把雪花盐卖出去。
原本他也曾有这个想法。
可是在他观察了好几天，那些雪花盐就好像是无穷无尽的一般。
不管他们要多少，对方都能提供充足的货物。
虞风买了三天后，就不再购买。
如此大量的私盐出售，却没有官员抓捕。
恐怕背后，是跟那位有关。
现在又出现低价雪花纸……
虞风眸光暗沉，看来回去得提醒父亲，将不该存在的生意都处理掉。
否则等待他们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小厮看着自家公子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就不再言语，眼中的不解更多了。
可不等他再开口询问，车外传来说话声。
“里面的人还没有买完吗？可别轮到我们的时候，没有了！”
“不是说每人最多只能买两刀雪花纸，每种书籍只能买一种，咱们来的不晚，轮到我们的时候，肯定还有。”
“希望如此吧。”
虞风静静听着外面的声音。
这时，马车停下了，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少爷，前面马车过不去了，只能下车步行。”
“知道了。”
虞风应答一声，就起身下车。
一下去，他就发现街道上到处都是学子。
显然，这些人都是文风赶来买便宜的纸和书籍。
虞风带着小厮找到裴中杰等人，就见他们恼怒地站在一家茶楼下面。
“该死的，那书肆是谁开的，到底懂不懂规矩？”
“一刀雪花纸，竟然只卖一两银子，还有那些书籍，最贵才五百文。”
“五百文，这是真不怕亏死！”
看着骂骂咧咧的几人，虞风摩挲着腰间佩戴的玉佩。
旋即又看了看前面人山人海的书肆大门，沉声道：“各位叔伯可有让人通知相熟的官员来？”
“出门就通知了。”
唐家家主沉着脸说。
早在从裴家出来，他们就让人去通知跟他们相熟的官员。
可到现在，他们相熟的官员都没有来。
邱家家主神色凝重道：“看来，这新出的纸商，背景不简单。”
“哼，老夫倒要看看，他这便宜纸能卖多久。”
裴中杰阴沉着脸盯着书肆的方向。
可他们从白天盯着黑夜，前来买纸买书的人，络绎不绝。
一直到深夜关门，还有学子排队，就怕买不到便宜的雪花纸和书籍。
“各位学子都回去吧，老夫保证，明日一样有雪花纸和书籍，并且都不会涨价。”
书肆掌柜站出来，对着门外不肯离开的学子拱手诉说。
学子们却不肯离开。
“掌柜，我们相信明天还有，但我们不敢保证明天我们来时，会不会跟今日一样，到我们时，就天黑了。”
“是啊，掌柜，你就让我们留在这里。”
其他人纷纷附和。
掌柜没有办法，只能放弃游说。
宫殿里，勤政殿。
“陛下，今日书肆开业，一共有十七拨人出手，试图抓走书肆小厮，这是属下调查到的名单。”
池蔚双手恭敬地奉上一份名单。
近期因为雪花盐和雪花纸的面世，风北宸得意将他从别处调到都城办事。
陈福见状，立刻上前接过。
姜妩忍不住踮起脚尖，想要看一看名单上有那些人。
心中更是咂舌。
这古代稍微做点大买卖，真是拿命在做啊。
风北宸拿着名单扫了一眼，就放下了。
从决定将盐和纸底价卖出，他就料想到会有这一朝。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纸张的利润竟然如此之高。
他手下的雪花纸，为了能让平民也能用上，价格只定价一两，就这也净赚了一半。
更别说四大纸商一刀纸卖十几两。
而且这一卖，就是好些年。
恐怕他们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
风北宸眼中浮现出寒光，冷声吩咐：“盯着这些人，若是他们不老实，直接找顾淮安去抄家，扩充国库。”
“是！”
池蔚颔首领命。
这时风北宸又问，“买药材的商队，如今走到哪里了？”
虽然有姜妩的商城提供疫病的药，但他从不会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
更不会让自己，甚至未来的子嗣，大臣依赖这商城。
否则等姜妩走后，无人继承这商城，到时又该如何？
也是姜妩不知道风北宸的这想法，不然多少会在心里吐槽，这想的可够远。
“回陛下，商队还有两天就抵达都城。”
池蔚恭敬回答。
风北宸点了点头，“如此，两天后，出发去南地，皇后，你那边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
说话间，他看向站在旁边一脸无聊的女人。
姜妩忽然被call，愣了下，便点头回答：“都安排好了。”
风北宸嗯了声，随后又跟池蔚商谈后续开店的事。
一直过去一个时辰，他才让人离开。
姜妩更是站得脚都酸了，不明白风北宸抽哪门子的疯，要她来勤政殿陪着。
要是以往，她此刻都已经躺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