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保胎针,我看就是害命针!”陈菀真有这么好心,那就是见了鬼了!
反正牛桂花是一百八十个不放心,说什么都不准陈菀施针。
看这情形,陈菀耸了耸肩,也没有坚持。
不让看就拉倒,她还不爱管这闲事呢!
人家病人家属拒绝治疗,她总不能把人绑起来,强行治病吧?
收了针,陈菀没再继续言语,转身就要走。
瞧见陈菀要走,张翠凤急了,赶忙伸手将人给拦住,好声好气的劝。
“菀娘,我知道你是个心善的,断不会做出那种伤天害命的事情,婶子相信你,你尽管治。”
“恩恩!”王三花拼命点头。
“不治。”陈菀拒绝的很干脆,“我只害命,不救人。”
这话就是故意挤兑牛桂花。
牛桂花气得七窍生烟,却拿陈菀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眼不见为净的背过身去,不再阻拦。
没错,她刚刚态度是很坚决的不许陈菀看病,可瞧见陈菀要走,就吓得慌了神。
要是陈菀不治,罗平不管,俩人一前一后都走了,那她闺女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家闺女疼死在炕上吧?
张翠凤痛哭不止,“先前婶子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先给你磕头道歉!你就可怜可怜婶子吧!婶子命苦,膝下就那么一个傻儿子还早早去了,要是宦娘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活不了了啊!”
陈菀赶忙拉住要跪下的张翠凤,嘴唇动了动,表情很纠结。
她本来是想拆穿陈宦娘肚子里的孩子并非王家的……
可这情况,她要真说出来了,没准张翠凤真得死在她眼前。
被气死的。
罗平叹了口气,“菀丫头,来都来了,你就给瞧瞧看吧,就当行善积德了。”
陈菀敛眸,这才开口,“我瞧倒是可以,只是这孩子要是没保住,你们别赖在我头上。”
“不会的不会的,你只要尽力就好……”
张翠凤立马表态,她先前是听说过陈菀救活了钱家的小子,想来肯定有几分本事。
施针最重要的就是凝神静气,切忌不可中途打断,所以陈菀答应治病,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牛桂花给赶了出去,这可把牛桂花气得够呛,她闺女小产,她这当娘的却被给赶了出去,这是什么道理?
刚要闹,陈菀抬眸幽幽的问:“你要是不走,我就走,这病你来治?”
“……”
牛桂花哪有什么本事治病,只能瞪了眼陈菀,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屋子里总算安静下来,陈菀让王三花出去烧热水,又让罗平准备熏艾的东西,因为罗平到底是个男人,总要避讳,所以他只是准备了东西,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了张翠凤来做。
等安排好一切,陈菀将手搭在了陈宦娘的手腕上。
陈宦娘虽然痛的死去活来,却还有意识,下意识的想躲,可稍微一动就痛,哭的死去活来,冲着张翠凤哭叫道:“娘,我不治,我不治……”
只是她虚的厉害,说的话都带着气音,变得有气无力。
“别说傻话。”张翠凤眼圈红红的,“你肚子里有我王家的骨肉,我哪能不管呢!”
说起来还是为了她肚子里这块肉!陈宦娘气急。
那句“这又不是你们王家的种。”就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陈菀还不忘恶心她,“是啊,我还等着瞧我小侄子喊我一声姑姑呢。”
“……”陈宦娘直哆嗦,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痛的。
索性眼睛一闭,装聋作哑。
张翠凤一直观察陈菀的表情,见她把脉将眉头拧成一个结,不由担心的问:“菀娘,咋样?”
“还能救,不过要催吐。”
到现在陈菀总算明白陈宦娘跟牛桂花先前为啥阻止她瞧病了,因为这孩子不是意外流掉的,而是被人故意打掉的!
不过好在耽搁的时间不长,堕胎药的药效还未完全发作,没准还有的救。
事不宜迟,陈菀立刻开始给陈宦娘催吐。
陈宦娘腹痛难忍,又被陈宦娘强行催吐,这番折腾下来半条命都没了。
吐完了药汁,后面胆汁都吐出来了。
“行了,胎儿保住了。”陈菀行完了针,站起身回复道。
“这,这就行了?”张翠凤声音都颤颤巍巍的,显然不太相信。
刚才陈菀那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在旁人眼里就是一场酷刑,王三花悄悄摸了下陈宦娘的鼻息,确定还有气,这才松了口气。
“恩。”陈菀扫了眼昏睡过去的陈宦娘,心里轻嗤一声,保准她再也不敢喝堕胎药。
张翠凤还是不太放心的请罗平进来把了下脉。
“胎儿尚在,只是这段时间需要在床上将养一段日子,喝些温补的药。”罗平话是对张翠凤说的,可眼神却盯着陈菀,满眼的敬服,这丫头医术还真是精湛,这都能保住!
而在陈菀看来,这压根不算什么,都是些基础的……
要是有条件,她连开颅,心脏搭桥这种外科手术也不在话下。
当然,她最拿手的还是毒,只可惜,现在还没什么机会用。
想到毒,她又想到她那批药膏,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出去,等赚够了钱,她就将毒发扬光大!
医毒不分家,可惜世人有偏见,只认为医是济世救人,而毒则是伤天害命。
其实毒也能救人,就看用毒的人是善还是恶。
确定了胎儿还在陈宦娘的肚子里,张翠凤这才松了口气,十指合十直念阿弥陀佛。
临走时还去厨房给陈菀捎上一篮子鸡蛋跟一匹布。
这本来是给王三花制衣裳用的。没了新衣裳穿的王三花虽然心里有些膈应,却还是不得不跟陈菀道声谢,只是语调别扭,言不由衷罢了。
陈菀权当没看见,张翠凤送什么东西,她都照单全收。
至于那匹花里胡哨的布她是制衣裳还是压箱底,那就随她心情了。
……
陈菀跟罗平离开不久,谢天祺就面前就多了几个黑衣人,只是这批跟先前那批明显不一样。
这些黑衣人拉下面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属下来迟,还望主子恕罪!”
原来信上说的不是假的,原来主子真的就藏身在这穷乡僻壤中。
谢天祺垂眸,一时间表情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