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什么?”谢天祺不解。
“试试毒。”
“什么意思?”
“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倒不是陈菀故意卖关子,而是毒脉的神奇并不是三言两句就能跟他解释清楚的。
谢天祺没有多问,觉得身体并无大恙,所以没放在心上,拿起墙根的扁担去后山山脚挑水,直到日头落下才快将两大缸水挑满。
瞧着黯淡下来的天色,像是快要天黑了,谢天祺不敢耽搁,加快脚程往回走。
身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谢天祺的脚步顿了顿,转过头去,就看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吴大妞一手捂着腹部,另一只手扶着树大口喘着粗气。
谢天祺对于吴大妞频繁出现在自己眼前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找我有事?”谢天祺问了句。
吴大妞听了这话,那张抹了胭脂水粉的脸更加的红润,露出洁白的牙齿,“真巧啊,我没想到会遇到你……”
“……”这貌似是蹲守,并不能算是偶遇吧?
谢天祺看着她追过来的羊肠小道,陷入了沉思。
吴大妞习惯他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见他不说话就大着胆子走近,距离越近她的心脏就跳的越快,而越是接触她就越被吸引。
他跟村子里那些满身臭汗的泥腿子不一样,旁的不说,光是那张脸,就足够她多吃两碗饭。
吴大妞的父亲是猎户,膝下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这也就养成了她刁蛮任性的性格,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跋扈。
可此时的吴大妞温顺的跟只小绵阳一样,别说是大着嗓门说话了,就是走路都是迈着小碎步。
为了见谢天祺,吴大妞特意找裁缝赶制了套艳丽的裙子,就是为了能够吸引他的目光,等了好几天终于逮住人,她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控制住自己的脸红心跳,她试探着问:“上次你走的匆忙,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姓氏名谁,家住在哪里?我瞧你面生,不是长治村的人吧?”
“恩。”谢天祺懒得回答这么多问题,敷衍的应了声。
本来是想打探他的身份背景,可惜什么都没问出来,吴大妞虽然有些失落,但并不气馁,继续没话找话。
“这些天我都没有看到你,你是回家去了吗?”
“你上次就在这附近看到你,你家是住在这附近吗?”
“你家里有几口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谢天祺不想回答这种没有营养的话,抬步就走,吴大妞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不死心的打探所有有关他的消息。
见他不理睬,吴大妞心里有些急,瞧见他挑着扁担,赶忙上前献殷勤:“你累不累啊?我帮你担水!”
说着就要抢扁担。
“不用了。”谢天祺个子高,轻而易举的就拦住她,但在拉扯的途中还是晃了晃,本来满满当当的一桶水洒了一半。
谢天祺皱了皱眉,脸色有些不虞。
“哎呀!”吴大妞的新裙子也被水给打湿,本想趁机撒个娇,没想到谢天祺头都不回的走了,气得她在原地跺了跺脚,“真是个木头!”
裙子湿了但是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出来,这次要是错过了,下次谁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碰到他。
权衡了下,吴大妞又追了上来,有了刚才的教训,她这次学聪明了,“对了,我爹又猎了几只山鸡,咱们约个时间,下次见面我送你。”
“不用。”
“……”分明前几天还挺管用的啊!
她哪知道这几天谢天祺发现山鸡挺好猎的,他自己也能猎到,就对山鸡没了浓厚的兴趣。
吴大妞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颗碎银——这是她做裙子剩下来的体己钱,虽然可能不到二两,但这绝对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喏,这个给你!”吴大妞不由分说的将钱往他手上塞,羞涩道:“虽然不多,但是我的一点点心意。”
“……”为什么要给他钱?
不等谢天祺反应过来,吴大妞满脸通红的跑了。啊啊啊啊啊啊,用一两银子摸了一下他的手,血赚!!!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黑了,陈菀听到动静走了出来,“你回来了?”
“恩。”谢天祺将水桶里的水倒入水缸,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眸子里的冷意却褪的干干净净。
陈菀觉得有点奇怪,按理说谢天祺虽然有洁癖,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把手洗好几次。
“再洗手就要脱皮了。”她有点看不下去了。
听了这话谢天祺才作罢。
擦干净手,顺理成章的问了句:“你饿不饿?饿的话中午还剩了点菜,我给你热一下,如果不饿的话,我在给你炒盘菜。”
陈菀感动的不行,等了一下午终于等来饭吃了,这样居家又自觉的室友到底是什么神仙啊!
“我们吃中午的剩菜就好了,积蓄不多了,我们要勤俭节约。”
虽然还有十两没有花出去,但在陈菀看来,这十两迟早是要花出去的,就看她什么时候心情好去城里一趟。
大概去趟城里这十两银子就所剩无几了,这也是她一直没敢去城里的原因。
“给你。”谢天祺将白得来的银子上交。
接过银子,陈菀愣了愣,“这是你从哪得来的?”
“捡的。”别人硬塞给他的,就跟白捡的一样。
陈菀对他的偏财运很是惊讶外加激动,“那你多出去几次,再多捡点银子回来。”
“……”谢天祺犹豫了下,居然真的点了点头,“好。”
这回轮到陈菀无语了,她就是顺嘴那么一说,哪有人天天捡钱的啊?
“这钱就先我这,我本来打算过两天再去城里,但有了这笔意外之财,我决定明天就去,你陪我一起去,顺道给你做身衣裳。”
对此,谢天祺没有任何异议,“好。”
将银子装好,陈菀这才收敛住脸上的笑容,认真道:“你现在身体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谢天祺摇了摇头,“没有。”
没想到陈菀并没有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反而皱起眉头,面色不佳道:“如果你现在都没有反应,那就证明你体内的毒已经深入骨髓了。”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一个被他自己可能都忽略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