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了解情况的庆和帝:……
真是活久见。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鲁莽的人。
但是,就是讨厌不起来。
满京城的老爷们儿,估计没有一个人会为自家的孙女做到这个地步。
就连他,差点儿为了两国安宁,牺牲自己的一个女儿。
要不是永宁伯在朝堂上的一番话,要是不是永宁伯家给的新式武器,给了他拒绝波罗和亲的勇气,他的公主说不定已经在去波罗的路上,此生他们父女再无相见之日。
永宁伯是个疼女儿的人,也是个疼孙女的人。
他是坐得远,但他不瞎。
小老头还没人家的马儿高,为了扎得狠一些,就差跳起来。
幸好先出手的是这个小老头,要是换成这两个少年,敬国公世子的腿怕是要保不住。
老头子上手了,这两个小子就在旁边护着,防着。
护着这小老头不被马踩踏到,也防着敬国公世子的反击。
不管谁先出手,敬国公世子今日必定出血。
看吧,他的腿上还在流血。
庆和帝:“敬国公夫人,先带世子下去处理一下伤口。”
不去处理伤口,就赶着来告状,是想看着自己的儿子流血而死吗?
敬国公世子阴狠的目光在阮梨的脸上扫过。
“陛下,今日,因我的失误致使阮小姐受到惊吓,我愿诚心给阮小姐道歉。”
不知道敬国公世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阮梨说出一句经典的台词:“道歉要是有用,还要律法作甚?”
敬国公世子:“阮姑娘,还请原谅本世子一次,刚才实属意外。”
阮梨:你他爷的睁眼说瞎话,不要脸。
“你说意外就是意外?你差一点一箭射死我,一句意外就想了事?要不是我石头哥,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陛下,这人扰乱赛场,惊动圣上,还请陛下重重责罚于他。”
庆和帝:要说扰乱赛场,永宁伯也有一份。
敬国公世子:“陛下,方才一箭确是意外。为表歉意,我愿娶阮姑娘为世子侧妃。”
敬国公夫人:“新儿!”
阮梨:谁给你的自信?
还侧妃,正妃咱都不想要。
阮老头:“啥是柿子侧妃?”
庆和帝:……
得安排人给这小老头普及一下常识了。
广德侯是干什么吃的,整日里就知道带着永宁伯逛花看鸟的,就没给他说说这京城的事?
吴婆子:“就是小妾!”
“啥?小妾?”
阮梨还没怎么样呢,阮老头被气得跳起来,朝着敬国公世子完好的左腿就是几脚。
“你做梦娶媳妇,想得美!想得美……”
内侍上前拉住了永宁伯。
敬国公:“大胆永宁伯,竟敢在御前行凶,实乃大不敬之罪。陛下,还请严惩永宁伯。”
一起上朝,敬国公是认识阮老头的。
庆和帝:要说大不敬,先大不敬的是你敬国公府世子。敢在赛场朝女眷放箭,你儿子怕是昏了头了吧。
敬国公夫人:“是啊,陛下,永宁伯府一家泥腿子不知道咱们京城的规矩,行事莽撞,专横跋扈,还以为京城和他们乡下一样。要是长此以往下去,人人都跟永宁伯一样有样学样,京城的风气怕是要被带坏。”
庆和帝:永宁伯比不上你儿子莽撞,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以一人之力改变京城的风气。
敬国公世子:“陛下,我是诚心诚意求娶阮姑娘的。”
庆和帝:你是眼瞎耳聋吗?没看见永宁伯一家没一个看上你的。
敬国公世子:“还请陛下给我和阮姑娘赐婚。”
庆和帝:借用永宁伯的一句话,你做梦娶媳妇,想得美。一个世子侧妃,还要朕给你赐婚,你们是看朕还不够忙吗?
敬国公夫人:“新儿,休得胡言。”
一个伯府小姐,哪有资格入国公府的大门。
何况还是个泥腿子伯府。
庆和帝:卫新,朕劝你听你娘的话,休要胡言乱语。
敬国公世子姓卫名新。
吴婆子:“就是,我看你这人就是个脑子不清楚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家姑娘愿意嫁给你了?”
别说是个世子侧妃,就是正妃位置,你人不行,梨丫头照样看不上。
庆和帝:永宁伯夫人对卫新的评价很是中肯。
郑氏:“你敢如此侮蔑我的新儿!”
庆和帝:不是侮蔑。
比赛要紧,庆和帝发话:
“敬国公世子在箭术不正,罚其以后不得参加皇家举办的任何比赛。”
敬国公卫林:???
箭术不正是什么意思?
皇帝这是在影射新儿为人不正吗?
“敬国公夫人,还不带世子下去疗伤?永宁伯,看在众位大臣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你孙女毫发无伤,你还把人家的腿戳了好几下,到现在还在流血不止。
差不多得了。
阮老头:“是,陛下。”
敬国公一家再怎么不满,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忤逆皇帝。
敬国公世子被侍从扶了下去,临走前丢给阮梨一个阴森的眼神,昭示着这事没完。
敬国公夫人跟随在儿子左右,只有敬国公回到了原位坐下。
庆和帝:“永宁伯,既然你家的两个孙子来到赛场,怎么不让他们上场和京城的二郎们比试一下。”
永宁伯是他罩着的人,今日就让众位爱卿们看看,他为何看重永宁伯一家。
希望这两个少年能给他长脸。
阮老头:“禀陛下,我家这两个会骑马,也会射箭,就是不知道骑马射箭咋样。”
庆和帝直接问阮家兴和章明石:
“你们两人想不想上场比一下?”
阮家兴和章明石对视一样,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跃跃欲试。
“吴大人,把他们两个安排上。”
庆和帝不等阮家兴和章明石的回答,直接命令裁判官吴大人。
阮家兴和章明石被吴大人安排到了第二个出场的队伍中。
两人刚一出场,阮梨和张悦榕两个就站在看台上,高声呼喊着给阮家兴和章明石加油!
阮梨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他们的想法不重要,自己开心就行。
张悦榕的眼里压根就没有别人。
尽管周围的夫人小姐们频频侧目,阮梨和张悦榕还是越喊越起劲儿。
阮家兴和章明石人一路领先,碾压其他三人。
要不是这马是吴大人借别人的,和他们两人都不熟悉,他们的速度可能会更快。
受阮梨和张悦榕两人的影响,广德侯和顾夫人,阮老头和吴婆子,还有江氏,他们虽然没有站起来,嘴上却也在给两人鼓劲儿。
场上共十个箭靶,章明石前五个都是十环。
该第六个箭靶时,章明石的箭却没有朝着箭靶而去,而是飞上了高台,“叮”一下撞到敬国公的发冠上。
发冠在箭头的冲力之下不翼而飞,敬国公的头发失去发冠的束缚,随之散落,在风中飞扬。
阮老头和吴婆子差一点蹦起来,喊出一声“干得好!”
顾夫人:这真是一家人啊,都不知道害怕的。
看台上顿时一静,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敬国公的身上。
好期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敬国公会不会和永宁伯一样,跳进场内,用箭头去戳永宁伯家孙儿的腿?
庆和帝:这少年和永宁伯一样是个记仇的,而且是有仇当场就报,不等隔夜。
父债子偿,他没有错,还懂得把握分寸。
没有人受伤,他就当没看见吧。
就是看着敬国公披头散发的样子,他忍不住想笑。
庆和帝把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个遍,才控制住自己的嘴角没有翘起。
阮梨和张悦榕不是庆和帝,她们两个的嘴角肆无忌惮地高高翘起,骄傲两字就差写在脸上,差点儿就给章明石喝彩。
一丝甜蜜在阮梨的心里滋生,逐渐扩大。
敬国公:头皮有点儿疼。
一直喝茶消气的人,才把注意力放到赛场上的章明石身上。
这小子身手不错,他倒是想和他比上一比。
侍从上来整理敬国公的头发,敬国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章明石。
马上的少年在报了一箭之仇后,若无其事般继续比赛。
姿态娴熟,镇定自若,仿佛刚才那一箭真是他操作失误一般。
一箭还一箭,还真是睚眦必报。
这性子,和永宁伯那老头子一个样。
第二组的比赛结束,阮家兴和章明石把马交还后,回到看台上。
阮家兴和章明石受到了阮家人的热情欢迎。
阮老头:“石头,兴哥儿,干得好,没给咱永宁伯府丢脸!”
广德侯:干得好指的是射敬国公那一箭吗?
江氏的目光一直在阮家兴的身上,心道这小子勉强还行。就是他怎么老往悦儿跟前凑,真是碍眼。
阮梨和章明石两人视线相撞,一切尽在不言中。
“石头哥,你好厉害!”
张悦榕看得清楚,要不是敬国公耽误,石头哥都能百发百中,得个一百环。
阮家兴眼巴巴看着张悦榕,想从她的嘴里听到一句夸奖的话。
张悦榕勉强送了他两个字:“你也还行。”
阮家兴:“就只是还行?”
张悦榕:“那你以为呢?”
阮家兴:“好吧,我以后会努力的。”
随后,吴大人宣布第二小组的成绩。
章明石九十环,第一名。
他除了第六个靶子脱靶,其他九个靶子皆是命中靶心,十环,而且他第一个到达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