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人虽然被江小月的两只胳膊紧紧箍着,略显难受,并没有推开她,而是用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江小月的后背。
“乡君,不得无礼。快快放开张夫人!”
陶氏说着就要上手去掰江小月的胳膊。
“不妨事,不妨事。让她抱一抱。”
张夫人挥一挥手,示意陶氏和丫鬟退后。
张夫人?
懵逼中的阮梨回神,赶紧上前站到张夫人的身后,让江小月能看到自己。
“小月,小月。”
除非江小月自己放开张夫人,不然这里没人能掰开她的手。
江小月笑中带泪:“姑娘,她是我娘,是我娘……”
这是阮梨第二次看到小月流泪,她的心跟针扎一样疼。
她相信江小月不会无的放矢。
张夫人,是不是张将军的夫人?
如果是,她就很有可能是小月的娘啊。
小月能梦到布老虎,自然能梦到自己的娘。
再加上张老将军和小月一样的天生神力。
这不就是他们家族的遗传吗。
阮梨的心咚咚狂跳,想问的问题太多,明显不能是在这里。
围观的夫人和小姐们已经议论纷纷,其中夹杂着不好的言论。
吴婆子和顾夫人被挡在人圈外,急得跳脚。
阮梨柔声劝道:“小月,听话,先放开张夫人,咱们进屋详谈,张夫人又不会飞走。”
阮梨用手摸上江小月的胳膊,试探着拉开。
江小月终于松开禁锢张夫人的胳膊,还抓着她的手不放。
吴婆子在外围听到阮梨的说话声,也不顾形象,直接甩动屁-股,在两个年轻妇人之间硬生生挤出一条缝来。
来不及听她们骂人,就冲到了人群中心。
见两个丫头毫发无损,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大石落地。
阮梨:“李大夫人,还请安排个清静的地方让我们和张夫人说说话。”
陶氏:“啊?这……”
陶氏脸上写满了不情愿,眉头紧锁。
这姑娘乱认娘亲,打扰她的客人,破坏宴会气氛,她不找她们算账就算了,居然还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要是都像她们一样,两三个人一个屋子说话,她家后院的屋子都不够用。
陶氏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张夫人心中生出一丝不悦。
“李大夫人,让你安排个说话的地方就这么为难吗?”
张夫人一点儿没有觉得有被小月姑娘冒犯到。
她喜欢这姑娘抱着她。
那一声声的娘仿佛叫进了她的心里,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从这天起,她就是小月姑娘的娘。
要是她的悦儿还在,也该是个大姑娘了。
张夫人想到这里,红了眼眶。
吴婆子:“李大夫人?”
要是陶氏再推三阻四,吴婆子就想上手了。
虽然不知道小月这丫头为啥拉着人家夫人不放,这夫人也是一副好脾气,纵着小月,任她拉着手。
张夫人都发话了,陶氏不敢不安排。
带着阮梨等人出了花园,隔断后面夫人小姐们探究的目光,进了花园旁边的一个院子。
张夫人紧紧握着江小月的手,一路引领她进入屋内,即便坐下后也不肯松开,仿佛要借此传递给她安慰。
要是可以,她可以做她的娘。
陶氏把人送到,安排个丫鬟在院子门口守着,自己离开去招呼其他客人。
吴婆子和顾夫人跟着进了屋子。
张夫人:“你们是哪家的姑娘?”
吴婆子:“老婆子我是永宁伯夫人,这是老婆子的两个孙女。”
张夫人一头雾水。
永宁伯,她没听说过,应该是皇上新封的爵位。
只是这,伯府的姑娘,怎么会没娘。
“小月姑娘的娘呢?”
江小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就是我的娘亲,我都梦到过你。”
这是真的,她和她梦里的娘长得一模一样。
她很确定,这就是她娘。
吴婆子一脸无奈,心中暗道:这哪有仅凭一个梦就认娘的道理?
顾夫人不了解情况,只能睁大眼睛看着。
“敢问张夫人的夫君是不是守边将军张将军?”
阮梨问出心中所想。
是,一定要是,必须是。
不然小月得多伤心。
张夫人:“正是。”
她是第一次见小月姑娘,对她莫名有一股好感。
如果永宁伯府同意,她愿意多一个这样的女儿。
“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有点儿冒犯,还请夫人见谅。”
阮梨一脸严肃,眼神坚定,这样的神情让张夫人等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静待下文。
张夫人:“姑娘你问。”
阮梨:“敢问夫人有没有女儿?”
“我是生了一个女儿,可是,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张夫人说着,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
在园子里,被小月姑娘喊娘的时候,她就已经强忍着泪水,没有放纵自己的情绪。
恐扰了主家的宴会。
这会儿终于可以放声哭泣。
“夫人……”
张夫人的丫鬟上前,给张夫人擦眼泪水。
然后对着阮梨气愤道:
“你们不要再问。要是再惹我家夫人流泪,我们家将军是不会饶过你们的。”
“无妨。我的女儿……”
张夫人陷入了回忆。
十三年前,她的女儿,她的悦儿才三岁。
小小一团,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娘”“娘”,奶声奶生气的声音撒遍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即使与夫君感情不合,只要看到悦儿,她就心满意足。
“悦儿……”
张夫人不自觉喊出声。
江小月:“娘,月儿在。”
张夫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江小月的回答无动于衷。
如果她寸步不离地跟着悦儿,悦儿就不会被人抱走,不会命丧野兽嘴里。
如果她没有带着悦儿外出,悦儿现在是不是正承欢膝下?
如果将军府的人早一天找到悦儿……
张夫人泪如泉涌,嚎啕大哭。
“悦儿啊,我可怜的悦儿。是娘没有护好你,是娘来晚了。”
“夫人,夫人,您不要吓奴婢啊。你们快走开,离我家夫人远一点儿!”
张夫人的丫鬟恨不得刀了江小月。
要不是她乱认亲,就不会勾起将军府的往事,夫人就不会这么自责伤心。
将军府大小姐的死,是夫人心上永远的痛,是将军府不敢提起的禁忌。
“娘,月儿在,你睁开眼看看月儿。月儿好好的,月儿来找你了。”
江小月一把拨开张夫人的丫鬟,抱着张夫人的胳膊摇晃起来。
“悦儿?”
张夫人被江小月唤醒,从回忆和自责中剥离。
“你是娘的悦儿?”
江小月:“是啊,娘,我就是月儿啊。”
阮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敢继续问问题,怕刺-激到张夫人。
这是个失去孩子的可怜的母亲。
不管她是不是江小月的母亲,她今日又经受了一次失去孩子的痛苦。
张夫人的视线终于聚焦在了江小月的身上。
悦儿?
她的悦儿还活着?
对啊,她的悦儿肯定还活着!
没有见到尸骨,仅凭一件血衣,就说她的悦儿不在了。
她不信!
张夫人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希望,她跟疯了一样使劲扒拉着江小月的衣服。
疯魔的样子吓到了吴婆子和顾夫人。
吴婆子:“夫人,夫人。有话慢慢说,不要撕扯姑娘家的衣裳。”
阮梨:“奶,张夫人可能是想看看小月的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
顾夫人:“张夫人……”
将军府大小姐三岁夭折的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现在看来这件事情不简单啊。
顾夫人在张夫人和江小月两人的脸上来回扫视。
眉眼不像,嘴巴也不像,鼻子,也不像。
别告诉她,这是乌龙一场。
“娘,你不要急,月儿这就把衣服脱了给你看。”
江小月虽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胎记,还是很自觉的解了腰带。
是娘要看的,那就必须给她看。
看吧,这里全是女的,她不介意被别人看了去,只要娘开心。
裙子落地,露出江小月穿在里面的衬裤。
张夫人一把拉下江小月的裤子,两条白花花的腿就这么亮了出来。
阮梨被张夫人狂放的动作惊到,站到江小月的身边,替她挡住门口丫鬟窥探的视线。
江小月穿着个白色三角裤衩子站在中间,被几个女人包围着。
阮梨就很庆幸,她给家里的妹妹们都准备了裤衩子,还叮嘱她们每天穿着,一天换洗一次。
江小月也不例外。
“哎呦,哎呦。”
京城的夫人咋这么野蛮,姑娘家的裤子是说脱就能脱的吗。
小月这个丫头也是个傻的,不知道护着点儿自个儿。
一点点布的裤衩子能护住个啥?
吴婆子抓起地上裙子就要往上套,这是她家的孙媳妇,她大孙还没看过呢,咋能给外人看。
张夫人还是存了一丝理智的,没有扯下江小月的裤衩子。
只是把她屁-股上的布料往上推了推,自己脑袋凑过去查看。
小月的屁-股上有胎记?
她没发现啊。
阮梨也像张夫人一样蹲下,视线跟着张夫人在江小月屁-股上的手移动。
张夫人一寸一寸检查着江小月的屁-股蛋子,随着她颤抖的白皙手指慢慢移动,一块青色的,状似某岛国地图的胎记出现在阮梨的视线里。
【作者题外话】:捉虫。姐妹们,请留言,请骂我,请给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