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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度灵修GHF2024-07-10 22:094,402

   在东郡府城里羊市街口,有个院落,大门楼,看上去说不上富裕人家,里面起了五个台阶的三间大瓦房比周围的几处低矮的平房貌似显贵来,柳掌柜的家好歹也是配得上东郡府富商刘光耀的大管家名号。

   阴童躺在柳掌柜家的炕上睡了一晚上,睁开眼,看着屋顶,再扭了一下头,透过玻璃窗向屋外望去,外面迷蒙蒙的一片。他好像在听雨滴滴落在对面的屋顶的瓦片上,嘀嗒嘀嗒的,看几眼玻璃窗上挂着的那个可怜的小雨滴,顽强地,不屈的逆势着不至于快快的掉下去。

   从早上开始,柳掌柜的老婆柳老婆子站在屋外隔着窗户玻璃看着躺在炕上从睡梦中醒来的小男孩,就有些愁眉不展。当她看着醒来的小男孩,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寻找这什么,有些可怜起来,赶紧走进屋去,来到炕沿边。

   阴童伸手一摸,摸到一只粗糙的手,急忙缩回来,惊讶的抬头看,突然一下子激灵地坐起来,惊恐的委屈而放肆地哭叫起来,“你是谁?这是哪儿?我怕,娘,你在哪儿?呜呜---”

   “哎呦,小少爷,小祖宗,你醒了?别哭啊,让外面的人听见了可不得了的!乖,你想吃什么,俺给你做去好不好?”柳老婆子坐在炕沿上,赶紧小心而谨慎地哄着。

   “我要找我娘!你是谁?你告诉我娘去哪儿了?告诉我!”阴童倔强而傲气地说,好像在指令眼前这个老婆子去干什么。

   “好好,俺是柳掌柜的老伴儿,等一会儿柳掌柜回来了,他就告诉你好不好?”柳老婆子在苦着的脸上挤出笑脸应承着,还面带慈祥地说,“你叫什么?几岁了?不说俺也知道你是谁!”

   “我不吃,我要我娘!你快给我找去!柳掌柜呢?”阴童说着就把身上的被子踢到一边,索性跳到地上撒泼了,进而开始撒娇似的坐在地上哭起来。

   柳老婆子赶紧蹲下来,努力要拉住小男孩不会躺倒地上,地上有尘土不说,也怕凉着这个娇嫩的小少爷了。她一下子紧张起来,她在心里还不住地骂自己的老头子,既然是刘老爷家的少爷,却放着逸园大宅院不去,非得叫俺照看着,万一有个闪失,俺可担待不起!再说这少爷一夜折腾,把自己一把老骨头搞的筋疲力尽,使尽浑身解数了,还是没能哄下来这个小祖宗,挫败感油然而生。她一边无力地拉着阴童的小手,一边抬眼往屋门外张望着,期盼着自己老头子能快点儿回来。

   “呜呜,这是哪儿?干嘛把我带到这儿来?昨晚上柳掌柜说好的,要去找我爹的,他骗我!叫我爹知道了非得骂死他不可!”阴童一边哭着一边还是不停地叨叨着嘴。

   “大早起的,是谁在哭啊?大姨-”屋外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说着,人就进屋里了。

   就见这位小姑娘有六七岁的样子,一张瓜子脸上有一双大眼睛像两颗黑宝石,忽闪忽闪的,又似一对黑玻璃球浸在清水里,在眼眶里转动,透出几分机灵和俏媚。她那微黑的皮肤丝毫没遮掩住她的美丽,反而平添了些秀气。她那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零乱的秀发随便变了个小辫,垂到脖子边,耳垂下,透出那么一丝的倔强。

   “馨儿,别瞎说!叫少爷!”柳老婆子厉声地制止这个小姑娘的放肆,指着屋外说,“没眼力见!赶紧去打水去,给小少爷洗洗!”

   阴童朦胧的眼前,觉着有一朵轻柔的云飘了过来,他瞬间就被吸引了,不再哭泣,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唯恐这朵云会一下再飘走。

   “你长得怪好看,咋就爱哭鼻子啊?瞧你的鼻涕都流到嘴里了,嘻嘻,好吃吗?”馨儿一边往外走,一边还看着似坐非躺的小男孩,不由得笑出声。她也许是被大姨训斥惯了,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生怕再笑出来。

   馨儿怎么到这儿了?原来她从城南大集上没卖出去多少芦苇席,回到家看着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娘的病情又加重了,就来大姨家看大姨的心情再提借粮的事儿。

   她从院里的水缸淘了水倒在脸盆里,小心的端着进屋,放在了男孩的面前,然后在屋里来回走动着,还不忘偷偷地瞄几眼这个让她喊少爷的大男孩。

   “少爷,快洗洗吧,瞧你嘴巴上都脏兮兮的了,吃饭会吃到肚子里的,小心拉稀!”馨儿小声说着。

   阴童在地上还想要撑着耍闹,眼睛再看到这个叫馨儿的小女孩,被她几句奚落的话一激,就不好意思哭了。

   “你是谁?我咋没见过你?”阴童生硬地问,可随之就自己否定了嘴里刚刚说的话,“咦?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和,和我娘一样的好看!”

   馨儿听了不由得“咯咯”地笑了出来,听他这样说,看着眼前的小男孩,一见如故似的,似曾相识。这个大男孩和这个城里的其他男孩长得不一样,瞧他长得眉清目秀,白皙的脸上小鼻子有点往上翘起,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往上扬起,长长的睫毛有些微卷,一双像朝露般的清澈的眼睛有些无邪地望着你,还有那个小嘴巴,厚厚的嘴唇,一张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她心里猜,大姨叫自己喊这个男孩少爷,一定是刘老爷家的少爷,因为大姨夫就是在刘家当大掌柜的。可看着这个小男孩倔强和高傲的口气在质问自己,不由得一皱眉,心想,刘家的少爷?怎么和刘家三个大少爷长的一点儿也不一样?还不地谁家的少爷呢,怎么让俺伺候他?要真是三少爷的弟弟,看在他对俺善意的份上,伺候一下还行。她小声嘟囔着,满心狐疑,撅着小嘴,转身要不情愿地走开。

   “哎呦,俺老婆子忘了给少爷介绍,这是俺外甥女馨儿,少爷头一次来俺家,你没见过的。馨儿,快叫少爷,赶紧啊!”柳老婆子听见阴童问,又见馨儿有些生气,开始怠慢了,赶紧抢着回答。

   “我要找柳掌柜!他干啥去了?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娘!”看着不认识的小姑娘对自己一脸的嫌弃,阴童感到一阵委屈,又要想哭了。

   “俺来了!少爷,老奴这厢有礼了!”随着一声犹如京剧亮相的叫板,从屋外就闪进来一个戴着中式礼帽的中年男人,正是这家的主人柳来福。

   柳掌柜早早地赶往逸园,怀着忐忑的心,小心告诉了刘老爷的“艳事”暴雷,挨了一通训斥,也没还口,他很是理解老爷现在的糟糕心情。现在他走进院里就听到屋里有小男孩在哭泣,就知道阴童醒来了,赶紧忘了眼前的麻烦,疾步进屋来。

   阴童抬头一看,是柳掌柜,他就好想见到了“亲人”一般,委屈的哭的更厉害了。当柳掌柜进屋看还有馨儿在看着,还有些不自然的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打趣的说:“观音仙儿也在啊,来的正好,你们认识一下,以后可以做个伴儿一起玩儿。”

   “大姨,瞧俺姨夫又叫俺外号!多难听啊!”馨儿撒娇般甩着小辫,向柳老婆子求援,她觉着自己已经长大了,不愿让人叫自己“观音仙儿”这个带有侮辱人格的名字。

   “多大个人了 ,没个正经样儿?观音仙儿是外人吃毒叫她的,在家还‘欺负’孩子!”柳老婆子瞪着眼睛埋怨着。

   “我要走,找我娘,快点,领我走!”阴童不管眼前的人在说什么,就像见到了救星和亲人一样,马上就站起来扑到了柳掌柜的怀里,撒娇地拍打着。

   “好好好,阴童小朋友,哦,少爷,等我给刘老爷说定了,我就去领着去找你娘,好不好?”柳掌柜抚慰着怀里的阴童。

   阴童在柳掌柜的怀里“呜呜,嘤嘤”的哭了一会儿,累了,“呼哧,呼哧”了几下不哭了,离开柳掌柜的怀里,尴尬的站在那里。

   柳掌柜看着阴童安静下来,赶紧对着站在一旁的老婆子挤了挤眼眉,往外努努嘴,那意思是有话要给她说。

   柳老婆子心领神会,赶紧说:“馨儿,你和少爷一块玩会儿,俺赶紧做饭,有劲儿了让少爷去找他娘!”说完就掀开门帘走出屋去了。

  她走出屋来,算是解脱了似的,长出了一口气,站在院里,等着老头子出来给她解释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柳掌柜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望着老婆子摇摇头,瞬时马上就在脸上布满了愁云。他想到刘老爷还在等着他拿主意,尽快把这个孩子的娘跟人跑了的事儿隐瞒住,一下子头都大起来。

   “我刚从老爷的逸园回来,没想到被老爷暴跳如雷狠狠地骂了一通,要不是我躲的快,老爷手里的拐杖就打到我了。我这么些年来就没见过老爷发这么大的脾气。你说,这怨我吗?你知道的,这孩子叫阴童,他娘阴玉茹跟个马帮的人跑了,这我能拦得住了?老婆子,你没见到三里店那个宅子,干干净净的,明显是阴玉茹这个女人早就想着跑了,一直瞒着老爷!我没敢告诉刘老爷,那个还不气死他。你说,老爷非要我想个法儿遮住这个事儿,我一路子跑回来了!愁死我啊,这不要了我的老命,咋办吧?”柳掌柜望着自己的老婆子,愁眉苦脸地诉说着,好像还带些哭腔了。

   “啊?阴玉茹跟人跑了?你昨晚咋不早对俺说?怪不得俺昨晚见你领家来个小男孩,知道是老爷的小儿子,你还不说!这个阴玉茹她想干嘛啊?不愁吃不愁花的好日子,放着清福不享!这回非得气死刘老爷不可,这要是让城圈儿人听说了,可丢死他的老脸了!”柳老婆子惊讶地说着,看到老头子发愁的样子有些心疼了,也有些埋怨。

   “你小声点!孩子还不知道他娘的事儿呢。我昨儿个下午听见黄半仙让我去三里店接他的时候,没闹清是咋回事儿,黄半仙还诓说他娘到开封府他姥姥家串亲去了。”柳掌柜小声说着,还把自己的礼帽摘下来,就见他有些花白的头发上满是汗珠子,被院里的冷风一吹,觉着凉了,就赶紧又戴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瞧你,亏你还是刘府的大掌柜呢!”柳老婆子看着自己的男人在这春寒料峭的季节满头大汗,就有些揶揄他,“你这聪明的脑袋瓜再使劲儿转转,只要让这事儿做到‘家丑不可外扬’,再想法不让刘老爷的两房太太和几个大公子哥知道,瞒住了不就得了。”

   “你说的倒轻巧!嘴长在人家脸上,满城的人都封得住啊?阴玉茹的事儿就那个三里店的算命的黄半仙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要胡咧咧开来,可够刘老爷受喽!我昨儿个到了三里店村,怪不得街上的人看着我偷偷议论,眼神异样的看着我,有几个还忍不住捂着嘴傻笑!我现在最怕的,还有老爷那三个不省事的公子少爷,要是知道了底细犯起混来,还不把这城里城外闹翻天!唉,愁死我了。”柳掌柜说着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转着圈。

   柳老婆子跟在老头子的身后,她的小脚紧几步跑着,说:“俺说老头子,咱不上火啊,犯不着发愁!要俺说,刘老爷干脆给家里挑明了,不就多了个刘家少爷?”

   “啥?你说啥?让这个阴童进逸园?真是你敢想得出来!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凭空多了个儿子,老爷苦心瞒了十年的事儿不就全露馅儿了?”柳掌柜的头像个拨浪鼓的摇晃着。

   柳老婆子看着柳掌柜摇晃着头,差点儿把头上的礼帽掉下来,赶紧走上去帮老头扶了扶,戴正了。

   “老头子,只要刘老爷敢认这个儿子,就有法儿!”柳老婆子停下来,好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从衣服对襟儿怀里掏出一个钱包之类的花布,似乎在变着戏法,三下五除二,随手对折成一个形状似小动物,嘴里喃喃自语的,“你可以帮着刘老爷瞒天说圆弧了,比如说这个孩子是朋友的儿子,认到老爷手里了……”

   “认到刘老爷手里?你是说让老爷认个干儿子!把阴童带进刘家逸园!以后见机再行事!”柳掌柜猛地转身,抓住老婆子的双肩摇晃着,惊喜地看着,“哎呀,老婆子啊,你的脑袋比我灵便啊,我咋就没想到这出‘戏’,听说过吗?有出老戏叫‘狸猫换太子’!”

   “俺不看戏的!不知道狸猫花猫,只要管用就行!”柳老婆子看老头子高兴的,脸上一下子愁云散去,也是觉着自己帮上了忙。她看着手里那个花布,喃喃的说:“俺想给孩子做个针线活,缝个吉祥物,替少爷免灾。”

   “等我和老爷说好了,孩子自然就顺顺当当的进入刘家逸园,当上他的少爷了!”柳掌柜说着,一副已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老婆子,还得先让你费心看管好孩子,我这就去禀告老爷!老爷这时候正等着我呢,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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