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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们都走得差不多了。
走廊上空荡荡,只有偶尔几个服务生。
中空玻璃擦的锃亮,外面是城市内透景光,还有高高挂起的弯月。
身后是急促的脚步声,那人跟了上来。
“钟情,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好凶。
我加快脚步,扶着那块玻璃,在幽兰的月光下跌跌撞撞,转念一想,我此刻好像也没了去处。
回哪呢。
家也是金老板的家。
我根本都没有家。
肩膀被人强硬地按住,他声音低沉,有种风雨欲来的趋势。
“你把我当什么,给别人挥挥手一千万就能和我算了是吗?”
这人讲话真好听。
我扭头,撞进他眼底的一片暗潮汹涌。
“你是金主我是情人,卖给出价高的有什么问题吗,凶我做什么?”
他气笑了:“谁要当你金主啊,谁要有你这样的情人啊!我整天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转头就想爬墙是吧?”
我眼泪涮一下流出来。
“金川洺!你什么意思啊,是你自己要对我好,你做买卖还看不起商品是吧,又说不要我这样的,我没逼你供着我。”
“商品?我什么时候说你是商品,我天天给你零花钱,你在姓林的傻逼那里受气,大不了我把他送进局子给你出气,可你为什么要让我委屈,我对你这么好你一千万就要打发……”
金老板说着说着红了眼眶,清冷矜贵的人嘴里冒了脏话。
明明是强词夺理。
他这副可怜模样只让我越想越气,酒精上头,我语无伦次起来:“是啊是啊!”
“我就是长的像宋青雅,他就要包养我,他说我婊子立牌坊,那我要卖不对吗?替身情人不就是要卖吗,你凭什么不让我卖!”
“舍不得?舍不得你就去找这张脸的高配啊,你去找宋青雅啊,她不是这段时间不好过吗你怎么不去找……唔!”
这几乎谈不上是接吻。
他吻的毫无章法,又躁又急,偏偏酒精刺激,我还尝到了他嘴里白兰地的味道。
金老板分开后挑衅似地看我,他喘着粗气:“不会讲话你就给我闭嘴!”
什么矜贵公子,他的西装被弄得一片褶皱,唇上全是我的口红印子,只有眼眸很亮,眸光涌动,流光溢彩。
他急了他急了。
我乘胜追击,我要开口,没等说话,被他一手捂住。
“唔!”
男女力量悬殊,他满脸都是得逞后的得意。
“钟情,你承认吧,你吃醋了,这次你没机会口是心非!”
真的,相处两年,从没见过金老板这么失态的样子。
他平日里总是慢条斯理,现在看着真的像个病发的疯子——我吵架还吵不过一个疯子,因为我的嘴被封印了!
“什么替身情人,我这么喜欢你,我要你当什么替身情人?”
“我要对你负责你又不让,你还死心眼,你天天就记得个宋青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喜欢宋青雅!”
“不让我负责就算了,我的话你也不听,别人说的你全信,你还要全算到我头上,我也委屈啊。”
趁着他簌簌落泪,我挣脱开桎梏,我也哭:“你污蔑我,那晚上你喝醉前还在和我聊白月光,喝醉之后还拿我疗伤。”
我哭的比他伤心,我醉意加持,我撕心裂肺。
把老板哭傻了。
金老板:“……天地良心,我当时只是感慨人变得真快,但是,都快两年了,你怎么能记这么久?我只记得和你的第一次晚上。”
我哭:“你还说,要我认清身份,你后面说要对我负责,这可不是像我在逼你吗?”
金老板慌乱:“什么时候,我应该没说过啊,我不觉得你什么时候没认清,不不,我反倒觉得你别太认清比较好。”
“就是第一次见面,你喝醉了,不让我睡床。”
金老板:“……我早上醒来明明在地上,那行,这个也怪我,你再说说,还有什么?”
“你喜欢了那个人四年,你还没拦住我让我吃了两年鸡翅。”
“噗……错了,是我错了,”他努力崩住,泪水还挂在脸上,有些滑稽,可他毫不在意,“你继续说,还有什么?”
“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