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华连呼吸都不敢,脸上的满是杨连海的脑浆和鲜血。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可是却没有任何负面情绪闯进我的心里试图让我愧疚或者悔恨,我甚至感觉到有一点兴奋。
古萍也许是害怕我情绪崩溃来抱住了我,我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
黄月华大叫一声疯狂的爬到一边用手抱着头,嘴里哭喊着“求求你别杀我!”
我来到她身边强行掰开她的手,让她直视着我的眼睛,“我问你,杨连海死了会怎么样?”
我问得是有些委婉,她也确实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一个劲儿的喊,“我不会替他报仇的!我根本就不爱他!我是爱他的钱!”
她的眼泪依旧流了一脸,我替她抹去一些,换了个问法,“我的意思是,杨连海死了。出去之后会不会乱套,会不会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
“绝对不会!”
黄月华翻身跪下一边磕头一边赌咒发誓,“保长是买来的官!办公处早就想除掉杨连海了!你放了我!放了我回去给你说说好话,你说不定能当上保长!”
这女人真是一点人情都不讲。
昔日的姘头死在自己面前丝毫不心疼,还张罗着出去帮我说说好话讲不准还能当上个保长!
我想起柳白灵的模样就想一颗子弹把黄月华打死,古萍却轻轻按下我的手臂,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死了个保长办公处不可能不追究,杨连海家里那么多家丁院奴也知道我们的底细,逃是不可能逃的。”
她说的很在理。
死了个保长绝对不是小事情,况且杨连海手下的巡警队都认识我们,只要我们回到城里绝对会被抓出来排队枪毙的。
古萍拉着我走远了几步想多说几句,黄月华倒很聪明,见状死死地捂住了耳朵把脸卡在地上。
“九方,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你出去后直接去找柳白灵和你的家人,先躲起来。我和王凯带着金牌直接去见一见联保处的主任,实在不行给你买个保长干干!”
这番话确实让我心动了。
因为我爸妈也许已经被杨连海的人给抓起来了,不如就直接会一会联保处,反正一家黑家家黑,杨连海这种人都能当保长,我不就信联保处的人看见金牌不心动!
“这样能行吗?”我问古萍。
她的表情格外坚定,“放心吧,你暂时不出面,我和王凯去谈这件事。也不光是为了你,我和我哥咱们大家都在一条船上。”
我们又说了几句当即拍了板,我直接拿王凯留下的腰带把黄月华捆了个结实,古萍则把我们的打算全部说给了王凯。
如今柳白灵好多了,虽然依旧是呆若木鸡但不哭不闹了,就乖乖地坐在王凯怀眼神也没个焦点,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来到黄月华边上,她可能是猜出我们暂时不杀她了,表情谄媚到了极致,“大仙你放心吧!我和办公处主任熟得很!你们几个绝对不会有事的!”
我摆摆手打断了她的后话,说道:“我们怎么出去?杨连海肯定告诉你的吧。”
“对!拿了张丽华的头就能走出轮回关!之后就是无端大柱,爬过去就到森罗殿,那里有个地道通到江里,不过我们可以半路往上挖,就从江边出来了!”
对死亡的恐惧让黄月华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和之前王凯从巡警嘴里听说的几乎一样。
王凯扶起柳白灵,古萍押着黄月华,我从棺材里捞出怪鱼的尸体装进布袋子里,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向着不远处的门洞里走去。
之前的一切确实都是怪鱼作祟,这次出了门洞我们终于没有再回到土洞里,而是来到了一个三人宽的“大桥”面前。
而且比起之前我和古萍被困的那个大斜坡,这里无疑更像奈何桥。
周围很暗,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酸味。
石头桥面大概三人并肩的宽度,两侧没有护栏。
但与我意料不同的是桥底并非万丈深渊,而是土地,目测也就只有两三米的高度。
“九方,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古萍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桥右侧的地面上好像是有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大概有半个人高,很像是个水缸。
王凯架着柳白灵走到我身边用手电照过去,那东西灰不拉几两头略窄肚子很圆,还真就是一个有些年头的大水缸。
“叔,你怎么还穿这身衣服?”王凯笑着问道。
如今也确实到了跟他解释了时候了,我挤出一抹笑,说道:“王凯,我和古萍就没离开过。你拿着布条走过那扇门之后就不见了,直到你出钱对杨连海开枪的时候,最多过了半个小时。”
王凯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拧着眉头僵住了。
他走到古萍面前几乎凑到脸上看了两眼,嘴里嘟囔了句“鲜的”,然后又勾着头看了看古萍的脚踝。
“怎么会这样?那我这半个月是怎么回事?”
古萍问他,“王凯,你是怎么计算时间的?”
“不用算,我每天夜里都会肚子疼,比太阳下山还准。这么久我一共疼了十五次,就是半个月,一天不会多一天不会少。”王凯说的非常笃定。
见他们俩还想探讨,我赶紧打断,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神神鬼鬼的事情我们说不清楚,出去再说吧。现在没吃的没喝的,我们撑不了多久。”
说完话我余光瞧见王凯腰间缠着的布条渗了血,就主动接过了柳白灵,“我来扶着她你休息会儿,带头走吧。”
王凯也没争,打着手电掏出枪就走上了石头桥。
我们这一群病号走不快,路上也没发生什么事儿,不到一分钟就来到了桥的正中间,这会儿大水缸就在旁边离我不到五米的地方。
王凯冷不丁跳下桥躺的“嘶”的一声捂住了腰,走到了大水缸边上他只勾头看了一眼就连退好几步。
“怎么了?”
王凯的脸色铁青,把手电光挪的离水缸远远地,“一缸死尸…”
“人的…?”古萍皱着眉头问。
王凯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人的…全都塞在一起挤着…扁扁的像一堆人皮…”
“人皮?!”
我听到这两个字浑身就是一震,与此同时我耳边的柳白灵嘴里突然传来“嘿嘿”一声凄厉悠扬的冷笑。
接着肩头一松,柳白灵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