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很凉，女人肩头裹着我叫不出名字的皮草，手臂却赤条条的露在风里。
这“脱裤子放屁”恐怕就是所谓时尚，反正是我弄不懂的东西。
师傅恭恭敬敬过去和她说了几句话，女人微微一笑回身推开了歌舞厅的大门。
马车上总共两张矮圆桌四把椅子，我们俩三趟就搬完了。
女人期间上了二楼说是去取钱，我和师傅就站在歌舞厅里四处看。
不过这地方还真是华贵漂亮，也难怪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夜夜都沉迷于此不吝抛金撒银。
我光是看着那半圆的软沙发就想过去坐一下试试了。
“怎么样？”师傅没头没尾问了我一句。
我都没听明白，“什么怎么样？”
“舞厅，怎么样？前面那个台子上每天晚上都有女人跳舞，一排大腿一上一下踢，我真想来一次啊。”
师傅说的都快流口水了。
可话说回来谁不想来一次？只是没那个钱罢了。
我们傻乎乎等了好半晌那女人还没下来，师傅有些急躁了，毕竟家里还有好些个活儿等着我们去做。
“我上去问问，你别乱跑。”他叮嘱我一句就往边门走去。
我又看了看那个卡座里的沙发，实在是忍不住就轻手轻脚走了过去，慢慢一屁股坐下了。
颠了颠，皮革“吱嘎”响。
除了棉花袋我就没坐过这么软乎的东西，屁股才沾了这么一会儿竟然又困起来了。
刚准备闭眼眯一觉，边门我师傅突然大吼着跑来。
“快跑！”他拉起我就往外扯。
没跑两步那女人从边门里走了过来，手里捏着几枚袁大头，“怎么了？来拿工钱啊，白干活怎么交差啊？”
师傅似乎被吓到了，手一松我也就挣了出来。
女人轻移碎步来到我面前，笑着一手捧起了我的手，另一手把大头放在我手心里。
“回去吧，明儿还是这个点。”
再一回头师傅人都没了，我道了谢追到马车边扯着他问，“你干嘛啊？快跑什么啊？”
师傅把我推上车扯着大马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颤抖着嗓子说，“我刚刚看到周梦河在换脸皮！就在她房间里！”
“什么玩意儿？！”
这话太难琢磨了，换脸皮？
师傅抽着马屁股老半天气都没喘匀，“我刚刚到账房门口想喊她，门没锁，我一眼就看到她拿着镜子在往自己脸上贴人皮，她是个画皮！”
画皮我知道，《并活》里就有写，这么说师傅就真不一定是看错了。
可我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只拍了拍他没在搭话。
回去后我和师傅一直忙到快中午，吃了饭我急匆匆的赶到柳白灵家里，柳顺兴坐在桌边，表情显然有些不开心。
柳白灵把我拉到一边，说她爸爸不高兴的原因是我们和黄月华搅在了一起，但又知道是为了救王凯，也不好说什么。
等了没多久门外停了一辆汽车，柳顺兴也回避到了房间里。
上车之后坐在前座的黄月华递给我们一人一把小刀，“藏好了，那两个人也许会些功夫。先想办法抓，不行就捅了。”
匕首冰冰凉凉泛着寒光，锋利到似乎多看一眼就会被割伤似的。
把匕首插回到皮鞘里看向柳白灵，她的表情和我差不多。
不一会儿汽车开到火车站附近停了下来，黄月华招呼我们下车，“火车站人多不好动手，我让小周把他们接过来，我们在这房子里动手。”
下了车黄月华带我们钻进路边的一条巷子，顶里面有扇红漆大门把巷子封死了。
打开大门，院子里一地落叶十分萧条，显然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这是我以前的家，空了很久了。”黄月华带我们进了堂屋，招呼我们坐下。
“一会儿计划很简单，小周会带个人一起去接车。等到了这里我们五个人直接把他们绑了，实在不行就捅了，以绝后患。”
这句话里几个触目惊心的字让柳白灵有些惊慌，黄月华也看了出来，继续说道：“不是我心狠，我必须做好这件事大仙才会解了我的咒。”
我听着有些心虚，但现在显然不是向她坦白的时候。
“你放心吧，事成之后我就帮你解了。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大马路上见到面都互相躲着走。”
于是紧张的等待便开始了。
虽说我们的计划还算周密而且人数也占尽优势，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我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
等了足有一个小时，院子门被人敲响了。
我们三个悄悄潜伏在门边，黄月华轻轻拉掉了门闩。
大门被推开，一男一女带头走进了院子里，于此同时我们三个连同小周他们二人一起从后面扑了上去！
可连搏斗都还没开头，大门外竟然涌进来一队巡查！
十几只手胡乱的揪着我的衣服头发把我抡在地上，匕首根本就没来及捅出去就被夺走了。
一阵慌乱之中，我发现杨连海竟站在门口！
我和柳白灵以及黄月华全都被按在了地上，黄月华的上嘴唇隐隐肿了起来嘴角还挂着血丝，恐怕是挨了一拳。
“好，你们居然想要坏我的事。”杨连海关上大门，来到我面前。
我抬脚拼命蹬在他的脚踝上，杨连海大叫着下令，一时间四五只拳头不断的往我身上招呼，嘴里的几句脏骂都被捶了回去。
杨连海揉了揉脚踝踱到黄月华面前，用大拇指按揉着她肿起的上嘴唇，“贱种，钱也养不熟你我也干不透你。你都学会和别人害我了，你图什么？”
黄月华被骂哭了，杨连海却笑的很得意，“若不是小周通告我，说不等真被你们得手了。”
说完他抬起一脚狠狠地揣在黄月华的胸口，“你真以为小周做你的司机就是你的人了？死贱种！你就是我的狗！”
那对兄妹站在一旁面无表情，杨连海走过去向他们作揖，“对不住了，初来此地被迫和我演一出戏。不过内奸已经除掉了，咱们的计划可以继续进行。”
他一挥手，巡查把我们三人原地拎了起来。
“全部打晕带回去，等进了墓穴着队枪毙。”
下完命令，我后脑勺狠狠挨了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