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几句，陆羽尘明显得放松下来，主动加了顾之好的微信。
回家的路上，顾之好收到陆羽尘的问好——
“顾总监好，我是陆羽尘。本来听了的传闻还以为您是个不好相处的人，没想到您这么友好，感谢您的鼓励，未来也请多多关照。”
陆羽尘身上带着的那种年轻职场人的青涩和真诚，是她久违了的。
顾之好回了他一句话“加油！”
这也是她刚入职场时，担心做不好，俞凌鼓励她的话。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却真的能给人以很大的鼓舞。
晚上回到公寓，顾之好准备做晚饭，却突然接到俞凌的电话。
“你在哪？”
他声音严肃，让顾之好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在家，怎么了？”
俞凌沉默了一下，好像犹豫再三才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你看到群里的消息了吗？”
“秦蔓筱自杀了。”
好像一道雷在耳边乍响，顾之好大脑空白了片刻。她直接挂掉电话打开微信，这时才看到那个八卦群里，秦蔓筱的小号发的一瓶安眠药的照片，外加一句话“顾之好，这样你满意了吧？”
顾之好手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俞凌的电话继续打来，顾之好却没有心情再接了，手机震动个不停，她直接关机，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
天色渐渐暗下来，顾之好不知到自己这样趴了多久，耳边好像回荡着秦蔓筱的声音——
“顾之好，这样你满意了吧！”
有人在按门铃。
顾之好怔了一下，她不知道是谁，莫名被一种恐惧感包裹。脑海中瞬间闪过她打开门，被秦蔓筱的父母找上门来怒斥她害死了他们女儿的画面。
又或者，是公司的同事们一起站在她的家门口，责问着和秦蔓筱一样的话。
顾之好拼命地捂住耳朵，不想听到门铃的声音。
“顾之好！你开门！”
顾之好一愣，是戚绍珩的声音。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前把门打开了。戚绍珩满目含着担忧，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她。
眼前的女人看起来不太好。脸色苍白憔悴，呆滞无神，她沉沉地喘息着，好像呼吸都变得很困难一般。
她望着他，眼圈倏地红了：“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戚绍珩心尖一颤，心疼地将她一把拉入怀中。一手抱着她，一手摸在她的后脑，轻声道：“我知道。”
整个屋子里，只有玄关处的灯光亮着。顾之好被戚绍珩小心地抱在怀中，像呵护着一个脆弱的瓷娃娃一般。
她忽然哭起来，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眼泪打湿了他衬衫的胸襟，好像也透过皮肤和血肉浸湿了他的心房。
戚绍珩将她从怀里拉住来，抓着肩膀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顾之好，你听着，这不是你的错。”
眼泪更汹涌地落下，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痛苦。
“可她是因为我才自杀的，如果我不那么冲动把语音发到群里，她就不会那么极端了。”
从看到那条消息开始就酝酿起的情绪终于彻底崩溃，她挣扎许久，矛盾许久，被那沉重的负罪感压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