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戚遇西在VIP病房里的沙发上睡着了。
而病床上的母亲，因为脑出血成为植物人，已经沉睡了三年。
护工每天都会给她擦拭身体，整理衣服和头发，让她看起来好像只是刚刚睡着而已。
戚绍珩几乎快要忘记自己这三年是怎么挺过来的了。
他只有一刻不停的拼命工作，才能减缓一些回忆带给他的痛苦。三年过去，每一次来看母亲的时候，他都会想起那个晚上。
她红着双眼。
“对不起。”
“我偿命。”
……
而那个说要偿命的人，却一躲就是三年，不知道去了哪里好好过着自己的日子。
“爸爸……”
戚遇西揉着惺忪的睡眼，醒了。
“去床上睡吧。”
病房里是有给陪护人员的床的，可他却窝在沙发上就睡了。
“我不困了。爸爸，你去睡吧，我陪奶奶坐一会。”
当年那个会跟他瞪眼，会跟他冷战的孩子已经不见了。
戚遇西越是乖巧听话，用恭敬的语气跟他说话，戚绍珩便越是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戚遇西。”他一直坚持叫他的全名，即便是小时候也是。
“嗯，爸爸。”
小少年澄澈的眼眸里有些许的畏缩。
戚绍珩如鲠在喉，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你睡吧，爸爸不困。”
“好。”
父子俩都知道他们之间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可谁都不愿再提三年前那件事，也不愿去回忆当初戚绍珩到底是怎么找到戚遇西的，而戚遇西又亲眼目睹了什么……
酒店顶层套间内。
女人摘下羽毛面具，随手放在桌上，在洗手台边挑着瓶瓶罐罐开始卸妆。
等到完成了卸妆、洗澡、护肤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她穿着真丝睡裙懒懒倒进了沙发里，打开了电脑。
手机响起，是助理曲晗打来的电话。
“Cyna姐，项目书已经打印好放到您办公室了，您明天去公司的时候就能看到。另外，已经有几家公司在打听投资的事了，但是他们现在都还不清楚是谁负责这个项目，您看需不需要我去逐个联系一下？”
女人目光飞快地扫过屏幕上一行行的字，徐徐道：“不必这么着急，我还没正式开工呢，明天再说。”
“好的，那您早些休息，明天见。”
“嗯。”
挂了电话，合上电脑，她给自己点上了一支助眠的蜡烛。
令人安心的香气中，她站在窗边。这座城市的夜景璀璨，熟悉又陌生。
等到那香气弥漫在了整个房间里，她吹灭了蜡烛，安然躺在了床上，等待着每个晚上23点必会打来的电话。
“今天过得怎么样？”
电话那边的男声温和轻柔。
“嗯，还不错。有按时吃饭，吃药，晚上去参加了一个宴会，喝了一点点酒，现在已经准备睡觉了。”她乖乖地汇报自己的日程。
“你不是还没正式去公司报到开始工作吗，参加宴会是私人行程？”
“算是吧。去见了一个朋友。”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片刻，才轻声细语道：“之好，你这次回华国去锦城，我很担心，你的病情才刚刚稳定一年左右。”
“别担心，这一次，我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