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绍珩。”
她的喘息有些急促。
被叫到名字的戚绍珩疑惑地看着她。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定定看着他问：“你想结婚吗？”
戚绍珩：“……”
还没离开的梁勤：？！
戚绍珩顿了顿，似乎是在反复地磋磨她那句问话。
他拧眉看向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顾之好忽然冷静了下来。
她曾认为，结婚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爱。
而此刻，她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对有的人而言，爱是最珍贵的，可对有的人来说，爱是玄学。
清楚自己最想要的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而现在，她只想要一月平安康复，不惜任何代价。
“我说，你想结婚吗？和我。”
瞳孔一点点放大，戚绍珩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向门口石化了的梁勤：“她说什么？”
“顾、顾小姐问您愿不愿意和她结婚……”
戚绍珩眸中竟闪过片刻的慌张。
顾之好走近，他退一步，她再靠近，他再退一步，直到抵在了长桌的边缘。
她垂眸看到他电脑屏幕上的会议待开始画面倒计时只剩下了三分钟，轻声道：“我没有开玩笑，你好好考虑考虑。”
……
一整场会议，戚绍珩都是失神的状态。
梁勤不得不再三地提醒他。
会议匆匆结束。
戚绍珩终于找回了一点往常的冷静理智。
他拨通了顾之好的号码：“你在哪？”
——
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是一月再次因为发烧住院后顾之好常在的地方。当她需要一个人冷静平复消化自己的心情时，她就会在昏暗的车里待一会。
车厢里有淡淡的烟草味。
戚绍珩蹙眉：“你抽烟了？”
“一根。”
“什么时候学会的？”
“不重要。”顾之好看向他，“你考虑好了？或者，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她靠在椅背上，轻轻闭上眼。尽管妆容依旧，可却掩盖不住她面色的憔悴。
戚绍珩声线冰冷：“你凭什么有信心对我开这个口？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么？”
“我没有信心，”她睁开眼，淡淡地说，“我也觉得可笑。但是，你也动摇了，对吧？”
她目视着前方，却没有焦点，眸底染着一丝残酷的笑意：“你会给我打电话，找到这里来，我想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还是说……”她转过头去，坦然地看着他，“你只是想专门过来当面拒绝我骂我神经病的？”
他默不作声。
顾之好笑了：“看来还不是那么坚决地就要拒绝。那么，还想问什么就问吧。”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终于开口：“我只有一个条件。”
不是问题，却是条件。
顾之好怔怔看向他：“你不想问我为什么吗？”
“我不问你理由，我只有一个条件。”
他再次重复，深深凝望着她。她像是落入幽暗的谷底。
“一旦开始，只有我有资格叫停。”
他说。
顾之好微愣。
她已经想好了许多套说辞，许多理由，即便那些理由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可她没有办法，那个人留给她的本就一道她解不开的题，她只能孤注一掷，也已经做好了被戚绍珩羞辱的准备。
她该庆幸吗？他甚至都不问她为什么。
可是为什么，她却被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压得只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