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更多的解释，顾之好已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实，顾之好早就多多少少地明白，戚绍珩为什么会答应她，只是她并不敢确定。
荣子愈曾说，他还爱着她。那时她只觉得他是不甘心看到她幸福，所以想尽办法要纠缠她，跟她作对。
后来，在杭城酒店，他那样绝望而悲痛的质问她：“顾之好，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她好像看到了当时那个痛苦的自己。
她曾以为既然是他先出轨睡在了苏嘉莉的身边，那么他应当潇洒地重新开始。可她开始明白，在那段已经结束了感情里，他们都遍体鳞伤，她痛苦时，他也没有过得多么快乐。
再后来，同样是在杭城，他从锦城飞来，就是为了带来一段苏嘉莉的录音证明不是他背后搞鬼放出她和陆羽尘的照片，指责她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她第一次开始怀疑，他们的分手，真的只是因为戚绍珩出轨了吗？
而这种怀疑，在听过荣敏讲述自己的故事之后，化为一记重拳，砸在顾之好的心头让她清醒而理智地回望当年——她把分手归咎在了戚绍珩出轨上，可如果，真相是他真的没有出轨呢？那么是不是她做错了？就像戚绍珩说的那样，她只在乎自己的感受，接受不了背叛和他分手，可却没有想过他是被人算计伤害的。
如此种种，交织在一起，让她仿佛置身于风浪之中的海上。大浪与暴风席卷着，让她晕眩，颠荡。
可与此同时，海底还有一只海妖在用诡惑的声音说着：“别傻了，他那样恨你，又怎么会还爱着你？不过是想用假象迷惑你好将你打入地狱。”
她曾挣扎着，纠结着，怀疑着，而这些种种，在此刻有了一个清晰明了的答案。
心底的大海变得风平浪静，海妖也沉在了海底。
她听见他用低沉的嗓音，温柔呓语：“我想，我大概是没有一天停止过爱你。”
比他话音慢一步落下的，是他轻轻的吻。小心地点在她的唇上，是在试探着她的意思。
可是如今的情境之下，怎么谈爱？她实在没有和他讨论这件事的余力。
顾之好抵着他的胸膛，偏头蹭过了他的下颌。
“我们还是快点去和齐佑说正事吧。”
她以一种自我防御式的姿势抱着笔记本匆匆离去。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戚绍珩轻笑着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至少，她没有甩他一巴掌怒骂他神经病，就已经是个不错的开始了，对不对？
——
在看过了顾之好的记录之后，齐佑在他的电脑上飞快地敲下几行字，接着凝重道：“现在可以确定的有这么几点。第一，毫无疑问，这个人目标是戚总。第二，在顾小姐之前，他利用过莫书柔和夏婉，而这两个人现在都已故，她们一个死于心肌梗塞，另一个被枪杀，显然，她们的死也都和这个人脱不开关系。第三，根据监听莫书柔手机通话的录音，这个人被称为闵先生，有可能只是个代号，但我认为也是个可以找到他身份的有用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