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月本就还怕事情闹不大,于是也横起来。
半炷香的时辰后,阮煜拿着萧令月的符信跌跌撞撞地找到了守着闵家宅子的士兵。
“你们……你们是哪个衙门的人?算了,不管了,跟我走。长……长公主那边出事了。”
众人先是一惊,可见到阮煜手中确实是长公主萧令月的符信,自然不敢怠慢。
“你们,留一小队人继续守着,一小队人跟我一块儿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再派一人去谢府通传。”
“莫要去谢府通传。”阮煜摇了摇手,“这……长公主在前面那条街和人闹起来了,实在不方便让夫婿知晓……”
一听这话,众人更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马动身起来。
阮煜拍了拍胸口,赶紧跟着那群官兵走了。
留下的士兵们聚在一起,纠结着,“那咱们还要不要人去谢府呀?”
“还是去一趟吧,万一出了什么事,咱们可没办法给相爷交代。”
“方才那个男的竟然和长公主一起去青楼。还指不定他们什么关系呢,去一趟,妥当些。”
趁着守卫分散精力的功夫,一直潜伏在附近的王循之趁着没人注意,翻墙进了闵家大院。
另一边,萧令月已经站在了万春楼的桌子上,下面围着七八个一拥而上的打手。
“酒钱结清,再赔我们五十两银子,今天就放过你!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大胆!我看你们谁敢对我不客气!你们店好大的威风,这般对待客人,连打手都找来了。我就要看看今天谁敢对我动手!”
一旁的男男女女也都被吸引了过来。
“这女的可不能不收拾呀,这么厉害,要是今天让她得了便宜,明儿个事情传开了,就有妇人有样学样,那还了得?”
“也不知道是哪位郎君家的夫人,看她一身绫罗,必是嫌贵之家。夫家也没亏待她,又何必挡着男人来找找乐子呢?”
“你这眼睛可就拙了。我家就是做绸缎生意的,这可不是绫罗,是贡缎,皇家才用得起的,那她的夫家至少是能得陛下赏赐的上品士族才行……都说门当户对,这样的女人娘家绝对也不简单,老鸨子要真敢动手,改明儿咱们就只能去其他地找乐子了……”
鸨母听到这话,胆子瞬间怂了起来,吩咐着打手,“你们快把这位小姑奶奶请下来,赶紧的,别磨蹭了!”
但这时,一队梁京衙门的卫兵已经冲了进来。
“保护长公主殿下!”
众人顿时一惊,齐齐跪下,不敢作言语。
萧令月原本也就只是想要引开他们给王循之制造机会,没想要为难这里的人,旁生枝节,于是从桌子上走了下来。
“哎呀,阮煜兄,你怎么把卫兵叫来了?这样我今天过来的事儿不就要被外人知晓了么?”
畏于她的身份,所有人都立马发誓赌咒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请长公主放心。”
萧令月知道,就算这些人不透露,大致是瞒不过谢玄之的耳目的。
于是她刻意走向了方才对她最为热情的一位姑娘,把她扶了起来坐下。
“我叫萧令月,妹妹叫什么名字呀?”
姑娘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她,“回……回公主的话,我叫春桃。我……刚才是民女对公主失礼了,小女这就给公主磕头赔罪……”
眼见着她正打算又跪下磕头,萧令月赶紧将人抓住了起来。
见着对方敬酒不吃吃罚酒,萧令月的语气也变得生硬了许多,“本公主要问你的话呢,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她只好顶着压力老老实实 “民女……民女并无不敬的意思,公主请问。”
“本公主来这里,也不是存心想要找你们麻烦,只是因为本公主的夫婿有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妾,看上去着实可人。我们夫妻二人虽是相爱,却难免会失去新鲜感。今日婆母来叫他陪陪小妾,他当真就去了。所以本公主想要请教请教你们,如何才能留住男人,如何才能拴住他的心。”
为首的卫兵听到这话,顿时露出了不妙的表情,出口提醒道,“长公主殿下,这话不方便对着那么多人说……”
满堂子的人都窃笑起来,有种偷窥到了皇家秘辛的满足感。
“有何不能说的,本公主不觉得臊,你们倒是臊得慌了?”萧令月轻哼一声,握住春桃的手,“他们不想听,那你悄悄给我说。”
她搞这么一出,无非是为了做个旁证,等谢玄之知道了,即使查起来,也有人能替她证明,她来此的目的只是为了向青楼女子讨教一些闺房之事,并无别的目的。
春桃悄声告诉了她,萧令月即使已经为人妇,听得也小脸发烫。
春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萧令月还没听到一半,就满脸涨红想要溜了溜了。
“公主这个方法你回去试试,保证驸马爷金枪不倒,一夜七次,日日欢愉……”
萧令月如鲠在喉,春桃详细地描述着每一个动作的精妙之处,她的脑子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将春桃描述的画面想象了出来,还贴上了她和谢玄之的脸。
“好了,本公主都知道了。”萧令月强撑着镇静,离春桃远了一些,“那今天本公主就请教到这里……”
“公主,民女方才才降到了一些开胃小菜,还有正餐没有端上来呢,公主要是不嫌弃,民女愿将毕生所学都教与公主。”
春桃都想好了,改明儿她就是当朝公主的床上之师,以后即便不做皮肉生意,肯定还能收收学费,这会儿肯定是要用力地去表现表现。
“不必了,你这些……这些知识已经够本公主好生消化消化了。时间也不早了,本公主这就要回去了。”她说着,还给卫兵头头递了个眼神,让他护送着自己,出了万春楼。
“阮煜兄,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我们就此别过。”萧令月朝着阮煜拱了拱手,送走了他。
阮煜上了他那辆牛车,朝着萧令月挥了挥手,让小童驾车走了。
卫兵头头赶忙躬着身问萧令月,“长公主殿下出行没有跟着小厮婢女么?这么晚了,要不卑职叫俩马车来送您回府?”
萧令月原本也没有考虑好要怎么回去,点了点头,“好。”
卫兵头头去叫车,留下几个年轻的新兵蛋子陪着她。
等了一会儿,卫兵头头还没回来,萧令月却远远地瞧见街灯下,谢家的马车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