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情是妾能帮这些灾民的吗?”萧令月担忧地问道。
谢玄之叹了口气,“公主若是实在牵挂,便为他们烧香祈福吧。”
他这话的意思,便是无计可施。
各地的折子谢玄之都给萧令月念了一遍,两人点着烛火到了深夜才处理完。
今日的速度有些慢了,若是谢玄之一个人,大概两个时辰便能处理完。但这也是萧令月第一次真正接触到这些政务,光听着就觉得头大,谢玄之却还要一一处理,尽力做到滴水不漏。她甚至忍不住想自己往日对他的批判是不是太严厉了一些。
可转念萧令月又感觉到家国大事都压在谢玄之身上,长此以往谢玄之也定会觉得他萧家没人,所以即便他骑兵造反也没人能拦得住。他的能力和权威本就早已压过了萧明祎这个帝王。
“妾平日自知夫君处理政务辛苦,却不想每日要面对这么多烂摊子。”
她体贴地伸手,帮谢玄之按了按肩膀,谢玄之却握住了她的手,不肯让她服侍。
“有公主在身边,某不觉辛苦。倒是某每日接触之事枯燥无聊,不知公主听闷了没有?”
萧令月琢磨了片刻,才谨慎地回答道,“要是遵从妾的内心,的确有些闷,可方才夫君说妾陪着夫君,夫君便不觉辛苦,妾心中也忽然甜滋滋的,像是喝了蜜糖一样。”
谢玄之那双黑玉般的眼定定地看着她,“当真?”
“当真。”
他伸手抚上萧令月的脸,“公主私某。”
话毕,他吻上了萧令月的唇,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
缠绵的亲吻从她的脸颊到脖间,萧令月也配合着,她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明日夫君不当值,可否陪妾久一些?”她低声请求道。
谢玄之握着她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好,到何时都行。”
夜色中,一场欢宴初始。
直到天边现出鱼肚白,李在忠才让翠香悄悄进屋,将昨日谢玄之的批文取出。
她只在正堂,没进内室。
隔着屏风便能听到里面的声音,羞得她脸色潮红。
这都一夜了,相爷和公主是你不用睡觉的吗?
一日清晨,翠香守在门口,她知晓这两人昨晚根本没有休息好,所以才特意在这儿转呈一切事物,不让府中任何人打扰了谢玄之和萧令月补觉,甚至连饭食都是在屋檐下台阶处坐着吃完的。
可她没想到,凝香居会出现一个她拦不住的人。
“老夫人,相爷没在精舍,定是在姐姐的凝香居。”
“老夫人,这里台阶要小心。”
府中几位姨娘搀扶着谢老夫人进了凝香局,谢老夫人轻啧了两声,不满道,“这都快晌午了,窝在女人院子里,能认真读圣贤书吗?”
翠香一见到几人,立马上前去想要拦下来。
“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不是在寺中为庐陵公祈福吗?怎会来凝香居?”
庐陵公是谢玄之父亲逝后的追赠封号,也是府中下人对其的尊称。
翠香原只是想问一句,谁知却触到了老夫人的霉头。
“放肆!老身乃庐陵公正妻,当今宰相谢玄之亲母,在自己家中,还需要你个奴婢来过问?”
她素来不喜萧令月,对翠香自然也是恨屋及乌的。
赵娉婷立马帮衬道,“老夫人不过是想来看看儿子,你个奴婢拦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姐姐是当朝长公主,知书达理,手中怎会有你这样的下人?”
翠香毕竟只有一个人,势单力薄,以她的身份也不敢硬拦谢老夫人,只好跪下磕了个头。
“请老夫人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通传一声。”
“不必了。”
看到她越遮掩,谢老夫人就越觉得其中有猫腻。
“老身自己的儿子,自己会去找。”
她说着,便带人走向了屋内。
过了正堂,走进内室,只见谢玄之和萧令月赤着身子,合抱在一起,锦被堪堪遮住两人腰线。
谢老夫人生气地拄了拄手杖,“这都日上三竿了你俩竟还……简直荒唐!”
谢玄之原是有分寸的,可昨日萧令月一直央着他,他今日不当值,所以也没能忍住……
可他也没想到谢老夫人会突然回来,立马起身将床帏拉上,随意搭了件衣服打算下床。
萧令月一副半梦半醒的模样,双手从后环住了他的腰。
“夫君,再陪妾一会儿。”
这话听到谢老夫人耳朵里,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谢玄之,你给我出来!”
谢玄之叹了一声,只好松开了萧令月的手,在她耳边小声嘱咐道,“好好休息,莫出来。”
他已经能预料到,他母亲会发多大的火。
谢玄之下了床,朝着谢老夫人拱手拜会,“娘,公主身子有些不适,我们还是去外面去谈吧?”
一旁的妾室们面面相觑,小声议论道,“昨儿个怎么没有听说姐姐身子不适?”
谢玄之拧了眉头,罕见地显出了愠色,“我与母亲说话,何时轮得到尔等插嘴!”
几个妾室顿时不敢作声,唯有谢老夫人仍旧不依不饶,“怎地,老身几年未在府上,儿媳便胆大妄为到都不来与老身请安了?即便公主是千金之躯,嫁入了我谢家,也不该将我这个婆母如此不放在眼里。”
谢玄之叹了口气,还想要劝,“娘,公主她……”
可这时,萧令月却已经穿好了衣裳,撩开床帏走了出来,
“令月给母亲大人请安,不知母亲大人今日回府,令月怠慢了。”
谢玄之回头看着她,他不是都让她别出来,自己会解决吗?
谢老夫人冷哼一声,“先前我不是听玄之说公主身体不适吗?这会儿瞧着怎么又没事儿了?”
“母亲大人这话令月倒是听不懂了,身体不适是夫君护着令月所以才说的,令月人是母亲大人您叫过来请安的,如今令月来了反被母亲大人责怪,莫非母亲大人您就是想看令月病恹恹地来给您请安吗?”
这辈子她可没打算惯着这恶婆婆。
谢老夫人听着她这话,气得当即捂住了胸口,“你!你!玄之,你与她青天白日如此厮混,简直丢尽了我谢家书香门第的脸,你可还有半分心思读书上进?”
谢玄之赶紧去扶住了她,“娘,我先扶你去外面休息,咱们出去了您再责骂儿子。”
谢老夫人口口声声虽然骂的是谢玄之,可任谁都听得出,她是在指桑骂槐,骂的是萧令月狐媚,毁她儿子前程!只是顾及她公主的身份不敢言明罢了。
萧令月漫不经心地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低头拨弄着昨晚燃尽的熏香。
她放了一点点催情的香料进去,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出。
“令月不明白,夫君还要如何上进呀?往小处说,夫君是我大梁的驸马,陪好本公主便是他的要务。往大处说,如今夫君贵为我大梁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上进还打算上到哪儿去?母亲大人可要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