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恐怕不太好吧,虽说本公主与谢宰分隔千里,但身边要是多了两个人,谢宰怕是不太乐意。”
“谢宰不是还有几房美妾么?殿下身份要比谢宰高贵,多几个人伺候,也是合情合理的。”
萧令月震惊地瞪大眼,没想到岁数这么大的人嘴里还能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
可那两位单挑出来说,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少年,跟谢玄之一比较起来,可就差得远了。她就算是要找,也不能找还不如谢玄之美貌的吧?
“薛老,本公主这才执掌六郡,无论是公事还是作风上都应该谨慎一些才好民心所望。”
她找了个借口想要敷衍过去,但薛成定却紧咬不放。
他换了一副异常认真的语气,冷声道,“殿下若是这般态度,薛家也就没什么可以帮到殿下的了。”
他是在威胁她。
萧令月凛了凛神色。
“呵,薛老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外来的宗室,不敢对你这个本地的豪强如何?”
“老夫岂敢,老夫只不过是在与殿下谋求合作罢了。本就是两个没有瓜葛的人,总要有点关系,才值得互相信任吧。”
薛成定说的在理,怕是他除了钱财也实在拿不出什么,才出此下策的。
“薛老,你的意思本公主听明白了,不如换个法子,把你真的想举荐给本公主的人,先在本公主麾下学习学习。”
薛成定摇了摇头,“不,公主可能还是没有听懂老夫的意思。合作嘛,也不急于一时,公主可以先回去考虑考虑,敝府随时恭迎公主再次驾临。”
两人没有谈妥,但好歹还是和气地收了场。薛成定还遣人用马车将萧令月送了回去。
回到郡衙时阮煜已经赶到了。
“许久没见灵啸兄,气色倒是比以前好些了。还以为你过了几月军旅生涯,身体会被拖垮呢。”阮煜打趣地说道。
萧令月朝着他拱了拱手,“若是拖垮了,我恐怕就该被埋在半道上了。每日都在奔波训练,当真精神要比以前足了许多。咱们就别在这里站着了,去书房聊吧。”
阮煜凝了凝眉,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灵啸兄,你可真会使唤人,我刚来,也不说为我接风洗尘,至少应当请我喝两坛好酒才是,你倒好,一刻也不耽误,这就要找我谈正事了。”
萧令月摊了摊手,“我这也不是没法子吗?何处不是虎狼环伺,只能把皮绷紧一些了。”
阮煜虽然嘴上有抱怨,却还是跟着她一道去了书房。
这里目前被当做了库房,放满了六郡的资料文书。
萧令月找了一处,掸了掸灰尘,请阮煜坐下。
“昨日的事,想必阮兄已经有所耳闻了吧。”萧令月直入了正题。
阮煜点了点头,“这么大的事,自然有所耳闻,还好我是用酒商的身份过的岩城,否则我都怕他们不让我过去了。对了,我路过岩城的时候已经听闻,方毅的儿子方恒之已经握着郡守印代掌岩城,听说有不少人对你不满的人前去投奔。”
萧令月皱起了眉头,疑惑道,“如今对我不满的,恐怕多是六郡的士大夫。城门已经关了,不许进出,他们是怎么出城的?”
阮煜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兴许是有些有些地方明面上归顺了,背地里还有勾结,也兴许是世家们盘踞十数百年,还有别的出城办法,未可知也。但咱们得尽快定下来了,是要先攘外,还是安内。”
“你是说打岩城?”
阮煜点了点头,“打下了岩城,西南就全都连成一片了。再有人想跑便不是易事。”
萧令月认真思索了一会儿,“不行,攘外必先安内,必须让六郡的士族都信服我,攻打岩城时才不会被自己人出卖。不然即使咱们打下岩城,日后一旦与别的势力交火,都得冒着己方势力趁乱转移家财投敌的风险。”
阮煜没有说话,只是随意拿出了腰间的酒壶,拔开了塞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
萧令月把他的酒壶拿了过来,没收在了身后,然后将热茶推到了阮煜的面前。
“一路风尘仆仆过来,再喝点酒就该睡着了。喝茶。”
阮煜无奈地耸了耸肩,又道,“我听说六郡的世家都因为方毅那事儿不太配合。”
“是,今日只来了鹤城薛家。”
“你与他议了些什么?”
“他呀,想要做干权的外戚。”
萧令月端起自己的茶盏,吹开了茶叶梗,噙了一口茶。
薛成定以为萧令月没懂,可她出身宫廷,又怎会不懂。
“他想要将他的两个儿子送到我身边来,大概也不是亲生的,总之先抓住这层名义,只要我上套了,他们能操作的空间就很大了。”
阮煜将手放在了茶盏上,一边思索着,一边转了几圈。
“那他们又能为灵啸兄提供些什么呢?”
“薛家家主说,薛家家财可以任我调度。”
阮煜笑了笑,“他又没要名分,只是说要送人到你身边,你怕什么?难道你怕自己会上套吗?看来他找的人相貌不错啊。”
见着阮煜打趣自己,萧令月立马回了句,“哪儿有。不过那两人小模样确实还挺俊俏,只是用力太猛,不合我心意。”
“哦?灵啸兄还真考虑起心意来了?”他这才低下头喝了口茶,“若是男子,有人送来美人,倒是不必考虑,自当收下的。反正不吃亏。”
萧令月看他说的那么云淡风轻,微眯着眼问道,“阮煜兄之前说过没有妻室,莫非梁京的家中也有其他美人?”
阮煜没想到她会说到自己身上,诧异地睁了睁眼,“啊?我在梁京就是一个穷酸文人,谁会给我送美人呀。”
“为何不娶妻?以阮兄的门第,找个门当户对的闺秀当是不难的吧?”
“要是娶了妻子,肯定要管着我,不要我喝酒了,那可不成。”
“那假如往后有人送美人给你呢?也不要身份,就是陪着你。还不劝你少喝点酒。”
阮煜皱了皱眉头,一副凝重表情,“那也别了,不劝我少喝点酒,定也不爱我。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做什么?”他忽然低头苦笑了一下,“我这人可就是犯贱,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