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咳了一声,以作提醒。
丹木吉没懂,可夫妻三世,萧令月是懂的。
她立马打住了丹木吉的话。
“你呀,可莫要拿我寻开心了。我对旁的男人,没有那方面的需求。”
“那是因为你没试过,要是试过了,兴许想法就完全不一样了。”
“咳咳……”身后的谢玄之再次咳嗽道。
丹木吉的眉心更加皱起,“该不会是身体有什么病吧?见他咳得这么厉害,听姐妹儿一句,早做打算。”
萧令月无语,她都怕谢玄之憋得能把肺咳出来。
“婉拒了。”
“为啥呀?我这都还没介绍给你看过,等回去了带来你看两眼再说呗。”
萧令月明白,用自己的一套汉人逻辑是说服不了丹木吉的,她只能照着丹木吉的逻辑往下顺。
“我不喜欢猛的,太猛了会痛,我喜欢技巧好,会让人舒服的。”
“详细说说。”丹木吉凑近了她,像是凑热闹一样。
萧令月双手捂着羞红的脸,她能怎么详细说,还不都是一样的床帏之事。可要是不说得让丹木吉明白,她好像又应该给她塞猛男。
这时,谢玄之拍马而来,行至萧令月身边,手上那拿着一只刚折下的梨花。
他细致地掰去分叉的枝桠,只保留了笔直的一段细杆和顶端盛放的梨花,伸手簪在了萧令月的发髻上。
“某见梨花开的正好,便想采一枝看看与公主相不相称,是好看的。”
萧令月下意识地用手去摸了摸,然后转过头询问丹木吉,“好看么?”
丹木吉从未见过这样秀恩爱的,先是愣了愣,然后客观评价起来。
“好看,但是这花离了树,一日便会落尽,好看不长久,倒可惜了。”
谢玄之一双幽深的眼含着笑意。
“没关系,回去找个工匠仿制便是。想必用珠贝比玉石更显光彩。”
“想要一只通草的,平日也戴得出去。珠贝玉石都太贵重了,我现在常常接触百姓,万一不小心被碰掉了,让他们赔,他们肯定是赔不起的,但不让赔,他们又觉得心存愧疚。还是戴便宜些的好。”
“原是这样,某记住了。便作两支,一支平日戴,一支有正事时再用来配衣裳,好么?”
萧令月点了点头,没有再拒绝。
丹木吉瞧着两人,隐约明白了谢玄之和他常见那些男人的不同。可她仍旧皱着眉头,觉得他没什么男人气概,脑子里想着些女子簪花的小事,也不知是怎么样那些平日里不可一世的世家贵胄们当孙子的。
她见两人聊了起来,也识趣地打马往前去。
萧令月一边摸着头上的花,一边解释道,“丹木吉是羌人,随性洒脱了一些,也是把我当自己人才说那些话的,并没有什么坏心。”
“某也没有怪罪她。只是某的确不太想听这些话,也怕她真的给你把猛男找来。”
她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陛下跟我回陈郡的时候还哭哭嚷嚷地想念着丽妃,到了陈郡,瞧上了谢家几个远亲的女儿,就没有再提过了。如今每天都好不风流。”
萧令月:……
她总觉得谢玄之是在点她。
“说明丽妃在陛下心中还并非无可取代,谢宰也可以卖力一点,让本公主尝过你的滋味,便再也想不了别人。”
“公主看来,昨日某还不够卖力么?”
萧令月闭紧了嘴,怕今日谢玄之会报复性地硬来。
他一直盯着她,仿佛在逼她交出一个答案。
半晌,萧令月才思考清楚,谨慎道,“不是力度的问题,是前后的体贴和关怀还有进步的空间,你可以再努力一把。”说完,她还肯定地点了点头。
只是缠绵,总不能把她闹得没有力气赶路。
“好,某记住了。”
一行人行至傍晚,到了第一个安营扎寨的平地。
这次走的路和前一次萧令月上山时不同,之前全是山路,这次还偶尔能看到水流,从雪山上流下来的,异常清澈,众人正好用来生火做饭。
用完餐,丹木吉便向大家报告了一下日程,“按照我们今日的进度,走到有食铁兽的地方不出意外还需要五天的路程,今晚大家早些歇息,方便明日日出便开始赶路。”
之后,所有人便各自回了自己的营房。
没有床榻,没有枕具,只有一堆干草,上面铺着动物的软皮。
当然,这是萧令月和谢玄之的营房,其他人便只有干草。
谢玄之简单清理完,坐在了萧令月旁侧。
“出发时觉得纵情山水可以好好放松一番,如今入夜了才觉这样睡着恐怕着实不太舒服,应当从长计议的。”
萧令月这段时日吃的苦够多,早就不在意这些了。何况谢玄之出发带的比她以前上山时要充分,甚至还有防虫的秘药和熏香。
她伸出手,拉着谢玄之的衣袖,示意他坐过来。然后将脑袋枕在了他的腿上,睡了下去。两只手环住了他的腰。
“从长计议的话,恐怕我是会后悔来的。这样也不错,山里的溪流,瀑布,我也是第一次见,喜欢。若是想太久,定会错过美景的。”
她说完,又轻言细语地对谢玄之吐露道,“就像你我,的确有许多不愉快,不能互相理解的事情,也有各自对立的立场,但始终……”
话音未落,谢玄之的薄唇覆了下来,吻住了萧令月。
她不觉有异,也回吻过他,双手攀上来,捧着他的脸。
谢玄之同样伸出手,贴在了她的手背上。
“青城的星星也特别地美,刚刚在水边清洗时,看到天上的星星映在了溪水中,似是比梁京,比陈郡都要亮堂。某很喜欢这里。”
说着,他将萧令月的手掌缓缓移到自己唇边,也轻轻吻了吻。
“若是有朝一日得闲了,隐居此处,心中想必也甚为欢喜。青城这种地方,梁京仇家应当是寻不来的吧?公主呢,可愿与某隐居?”
萧令月收回手,压上他的肩,将他按在了兽皮上。
“山中虽好,可你不管你的谢家门楣,不管身处陈郡的天子了么?说什么糊涂话?”
谢玄之黯下神色,随即,又蓦然笑了起来。
“是呀,已经走到这条路上来了,又岂能不管?某说笑的,大抵是山中景致太美,才被……迷糊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