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长道走了以后,皇上和杨娘娘的坐姿慢慢地放松下来,说的什么东西也是天南地北的胡拉些家常罢了。
这不提到陶四休在家里还没见过亲爹的幼子,皇上叹了口气:“我这两个当年磕头的好弟兄啊,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让人想不通,领兵打仗都是有些才能的,管教士兵都是有模有样的,怎么教育起孩子来就差了这么多,你别说家了,就是国都被他两个折腾的不成样子,真是想想都生气。你说两个人在家里还闭门思过,我真想给他们发下两道圣旨,让他们去前线把这两个糊涂小子给绑回来领回家好好管教一番。”
杨娘娘也叹了口气:“养不教父之过,话虽这样说,有些事情真的说不清楚,母亲的溺爱,身边人的影响,无一不会对孩子造成无法弥补的影响,为人父母难啊。”杨娘娘一边说着,一边站起继续给皇上捏肩。
皇上一把抓住娘娘的手:“你平日里款慰解语,哪怕有再难再愁的事,一经你劝说便全都烟消云散,怎么今天倒要朕来宽慰你来着?怎么,朕与你的儿子不好吗?自从固柳做了父亲之后,你别说,在我看来更有我当年的气度了。”
娘娘一笑:“那是皇上洪福齐天,我们娘俩全仰仗您的福分。”
皇上的心情刚刚转好,可刚刚说到越来越像自己这个问题上,他就忍不住地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个桑阴现在着实越来越过分了,愈发超出自己忍受的范围。这孩子难道真的逼我走到那一步啊。
想到这里,皇上真的冲动地想把那句话说出口,转瞬之间又是百思焦急,硬生生地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的还有烟柳。她觉得今天身边这些人都是怪怪的,这个三儿是躲躲闪闪顾左右而言他,而三娘更是奇怪,这哪里是以前的三娘,不是不像而是根本就走向了两个极端。
以前的三娘,一是一二是二,有些什么事情要处理,那好来因去果说清楚了,说完那好那就开始办,办出问题来,不要紧的慢慢干慢慢改,总之先干着再说,不要犹犹豫豫举棋不定的错失时机。
而今天的两人……
一样的沉思不语。
一样的愁上眉梢。
这夹在中间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好在,好在两个沉默不语的人开始了对话,奇怪的事这些对话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像不是在和对方讨论一样,三娘看着屋外萌芽的芍药,而三儿紧紧地盯着刚吃完的苹果核,如果不身临其境,根本无法其中诡异的感觉。
“要不我回趟崔家吧,这件事我估计我们东家和老东家能支持我,毕竟他们对陶家的重视和关心是以往未曾见到过的。”说话的是三儿。
“不行,你错误地判断了了崔家的态度。这样做不但不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很容易把事情搞坏,这条路行不通。”
三娘斩钉截铁地否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