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了,我舒服了很多。
彩丝也舒服了很多。
她仰头看着塔里的壁画,小声的嘟囔着:少爷就是聪明,好了,这不就好了嘛。我就说您那么聪明怎么会没想到。您看您说的多准确,三娘和棋音的小师妹,对啊,现在门里的很多人叫我师姐来着,小师妹这个名字都好久没人叫了来着。
棋音在哪儿?我急着打断了彩丝的话。
彩丝格格一笑:少爷,才夸你聪明,您说姐姐在哪儿?您不是知道吗?您要是不知道,您又不译经的,干嘛上这个大雁塔呀。
这个碎女子!我心里拿着关中话骂了一句,越发感觉这个词原本就不是骂人的,而是用来宠爱和疼惜的。这个彩丝着实的好玩,看着她就想起了和陶公艺在家里吵架拌嘴的儿时时光。想到这我看了眼彩丝,发现她还在研究壁画。
我试着问道:你和棋音是同门,但不是一个师傅是吧,你是哪个师太门下的啊。
谈到师承,彩丝收回眼光,双手合十毕恭毕敬的说道:彩丝家师上静下霞,慧娴师太座下三位师傅,静云、静风、静霞。静霞师太是三人中的小师妹,是彩丝的恩师。
看到彩丝恭敬的样子,我脑中清晰的想起棋音当时介绍几位师太的表情和态度,从这些小细节上可以看出,白衣庵门风严谨,礼数周全。这不是一般的小门派下的行事风格,也说明了当时棋音师傅在宫中为什么如此的受人尊重,能够得到皇室的信任带走棋音学艺,这份殊荣堪当国师二字。
这边的彩丝不但彬彬有礼,而且非常的细心,短短的两句话把师门的情况说的一清二楚,不然的话我真的有些难堪,当时在风陵渡口棋音跟我介绍门里的众位老师,就跟康老爹介绍韩家那些亲戚一样,只是记了大体的梗概,哪里有时间细细琢磨记忆,这好,既不显得尴尬呢自己还有时间温习一下。
看着一边等着我复习功课的彩丝,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明显,眼睁睁的要跟这老几位的见面,等现场喊错了名字那不是一般的尴尬,甚至不夸张的说会影响大事的,我认真的记了几遍,像彩丝点头示意,彩丝十分懂事的也没说破,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的说下去:少爷,您别委屈,让您这么猜来猜去的。现在您也懂了,我是在是难以开口,当时我师父把我派到三娘那去的时候,本来就是门内两方的一些妥协。棋音师姐跟我在这之前根本就没见过面,共过事。所以即便她知道了我的身份,一来不好上来问你是不是白衣庵的,是谁的门下如何如何,再一个跟我刚刚说的一样的道理,越是浅显的道理越是不需要说清楚的,越是心知肚明的东西越不能说破。比如说我们两个,我和棋音姐姐真的投缘,就是不是一门的姐妹也觉得亲近,按理说说开了也没什么,但出事高明的人便不会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跟白衣庵打交道,您可千万得记着,好吗?少爷?
我摇摇头:跟叫不叫少爷的没什么关系,你还问我好不好,我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