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走了之后,我好久没缓过劲来。
这种感觉是疲惫,身心俱疲的那种乏累。我拿起身边的水壶喝了一口水,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冒火的一样干渴。虽然说的话着实不小,但我自己清楚,这个干渴不是话说多了那种滋味,而是情绪紧张从心里冒火的那种感觉。
文新,不好对付。
表面上看起来他是被我打发走了,其实则不然,文新到最后确实是发觉我无趣且无聊自己走的,我自己心里清楚,照着这个节奏走上去,再来这么两次可能我这底就要露出马脚了,到时候可就很难收场了。
想到这里我感到莫名的坐立难安,拿着水壶呼的站起,走向了旁边的栏杆。
从中午聊到黄昏。
又是一个夕阳西下,可,棋音,你藏在哪儿呢?
时间已然快到半了,还一点头绪也没有。这边文新要是心情来了每天领我温习佛法,那就更是雪上加霜了,怎么办?把石横找来陪着他念经,我身边的人也就是他最适合了。我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幽默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开心,这种闲庭信步的快乐在大梁城,在雁翎关,在蒲州渡口,甚至在苦不堪言的伏牛山都无时无刻的伴随着我,想来很多的开心事都是苦中作乐,可最起码还有苦中作乐的心情。不和现在一样,哪怕特意想起一件事情逗自己开心,回头想想却想骂自己无聊。
棋音不在身边。
这可能是较之以往最大的不同。
但却是现在最先解决的问题。
想着想着,我又拿着水壶坐了回去,喝了一口水,叹了一声气。也可能是真的太累了,想着这些烦心事竟然一个人沉沉的睡去了。
凉凉的夜风吹起,什么也没盖的自己感觉到些许的不适,从睡梦中惊醒,抬头看看夜空中淡淡月光的方向,日子已经是月末,下弦细月挂在西方,大体看也是接近晨曦,可能过不了不久就能听到早早起床的雄鸡鸣叫了。也可能是傍晚就沉沉的睡下,时间倒也是充足,我起身活动活动身体,感觉倒也精力充沛。活动活动腰肢,反正也是无聊,手扶栏杆看着脚下的长安城。
偌大的长安城陷入沉寂,整个城市和他的百姓们都在熟睡中,身边只有微弱的灯光点缀着黑色的棋盘。我定定神,心说这几天看了看了这么久了,也应该有个大体的梗概,让我在这夜里辨一辩方位,想想白天的时候这都是什么地方。
嗯,右边那最黑最黑的地方肯定就是曲江春池了,那里既没有人家也没什么建筑,只有池边那成排的柳树,一想到柳树,我隐约都能感觉到杨柳细风徐徐吹来。
往北看呢,虽然隔着最远,但广亮是最为集中的,想必那里就是长安城的内城也就是韩王的内宫了吧,由于离的太远白天也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条线,但整齐的布局不言而喻肯定是及其壮观雄伟的模样,今晚看着这灯火通明的样子越发的让人向往。
眼前那几排灯很是突出,哦,对啊,是旁边的大兴善寺了,确实是香火兴盛之所,即便是夜晚香蜡也是照样的常亮不止,想必念经诵佛的人到现在也是有的……
我正想象着兴善寺内的场景,塔里传来了脚步声。
这大半夜的,竟然又来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