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讲的是一个既简单又没什么心意的故事,用的是佛家讲读古文特有的声调,古音缭绕,听着听着倒跟唱一起来一般:前日火药局炸之日,一弟子李仙涛之烟厂中人,通往明水楼看戏,只副经理之子一人在厂。马昆山厂中,全厂去完,无有一人。药局一炸,几条街通崩塌尽净。仙涛厂经理之子所住之屋,一无所损。昆山厂中供佛一间,一无所损,玻璃均未破裂。仙涛虽有信心,尚未极力修持。昆山因仙涛之劝,始皈依,未至一年。此事实可以发起地方之信心。世乱已极,民不聊生,夙有正知正见者,皆知佛所说之三世因果,六道轮回之理事,真实不谬。咸欲出此五浊,登彼九莲,故一闻佛化,翕然顺从。
我忍着困倦听完,心里偷偷的想:装模作样的还等念个古文,就是炸药厂炸了放佛龛的屋子没事这么个故事用不着这么费事吗?
文新诵完这段故事,轻轻的说:因果之于生命,不能回溯不能假设,但一切皆有命中注定,你难道说是今日的果成就了昨日的因,又难道说明日的因与今日的果毫无干涉?想想现在做些什么吧,总比来日两手空空怅然慨叹。懂了吗?
懂了,该花钱了,快点结束吧,别夜长梦多了。
我轻轻的点点头,真诚的说道:大师高论,虽不能完全融会贯通,但心中艺术按键安静恬然,无限广阔,谢谢您大师。我相信亡妻听了也是大为感动,此时应该已经轮回转世投奔极乐了。大师,跟我回大孔雀国吧,万千的黎民等着您去开示啊,多少受苦受难的百姓等着您去挽救啊。大师,路途虽是遥远,但当年玄奘法师的功德如此看来不如您啊,因果轮回,您都说了,慈悲啊。
文新摇摇手,不能徒有其表,要脚踏实地。即便我去了孔雀国还为个国师的虚名,既然不为在哪里不是普渡众生嘛。
我装作失望的摇头叹息道:是啊,我也这也不是着急亲近大师吗?您这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可不是嘛西域诸国需要大师,难道长安不需要大师吗?难道中原大地沃野千里不需要大师吗?既然离不开大师,我们就到长安来,我要回去号召我身边的人还有周边的人都来,每年都来!这,这,对,香火……
我扒拉着身上,掏出银票往文新怀里塞。把个文新逗的前仰后合。
文新站起身来,大慈恩寺千年古刹,光这大雁塔都经过数次整修,这期间上塔超度的人屈指可数,我之所以同意你上塔,一来不是因为你大哥和慈恩寺的交情,二来不是为了香火或者供奉,这大慈恩寺难道还少了香火不成。一切皆为了一件事。
我跟着站起,手里拿着银票问道:什么事啊?
文新双手合十施了一礼,转身往塔下走去,跟随者他的步伐,塔楼里传来了文新有些低沉的声音:一切皆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