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白虽是在关心沈玉初,心中想的却是如何才能让苏语蝶免受责罚,眼下老夫人这般生气,便也只有从沈玉初身上下功夫,他见沈玉初已是有些感动,便是同她道:“方才我话说得重,你不要往心里去,你母亲到底也是好心。”
沈玉初自然不会真因他几句话就动真感情,她也明白苏易白是为了那母女俩,便答道:“自然不会,母亲为我好,我心中也是知道的;再说做儿女的,又怎么有怪罪父母的道理?”
“祖母,此事既然已经真相大白,便就算是过了吧!”沈玉初同老夫人道,苏语蝶一见她这样说,立刻也附和道:“是呀,此事终于是算解决了,祖母就回去歇着罢!”她原本是想找自己的镯子,如今闹了这一出,若再不收场,自己怕也会受些责难。
老夫人既是铁了心要打压她,又怎么会轻易罢休,便同她道:“这话倒说得轻巧,你今日凭空诬陷你姐姐的事,就这么算了?”那苏语蝶非要将这事儿闹大,自然不能轻易放她。
“语蝶一时不懂事,母亲就绕了她吧!”陈雨霞赶忙同老夫人道,一面对苏语蝶说着:“还不快些认错。”
苏语蝶慌忙同老夫人道:“祖母,语蝶知错了。”她今日当真是乱了分寸,眼下镯子也找到了,细细一想,自己方才真是有些莽撞了,这才让人抓了把柄。
“既是错了,自然应当责罚。”老夫人将手边的茶端起,细细品了一品,这才同苏易白说:“你既是一家之主,便由你亲自处理吧!”
此话便是将这件事全都丢给了苏易白,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苏易白自然也是护不住的,他见老夫人这样说,便也只能答:“这些日子,就让语蝶禁足在家吧!”
这原本不算是多大的惩罚,但苏语蝶心中想着百里靖飞,自然是十分慌张,便求饶道:“爹爹,您就绕了我这一次吧!”
“你住嘴,你父亲在处理家事,你插什么嘴?”老夫人呵斥道,这话虽是在说苏语蝶,可也是提醒苏易白,他此时处理的的是家事,整个府的人都看着,切不可偏帮。
“语蝶确实是有些不懂事,”苏易白自然也明白老夫人话中的意思,又想快些将此事了结,毕竟就这么拖下去,若苏语蝶再闹上一闹,这惩罚恐怕会更重,他心一横,便说道:“既是这样,就先打二十下手板,再禁足,若是没有得我的允许,便不能出府。”
他说着又看向了老夫人,见老夫人并没有反对,便立即差人将戒尺拿了出来,苏语蝶自然是不停求饶,但苏易白明白此事是躲不过去了,也就不管那么多,命人将她拉住,一下一下地打着。
他下手虽不狠,苏语蝶却是个娇生惯养的,自然受不得这种苦,没几下便哭出了声音,苏易白瞧了瞧老夫人的脸色,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是更加差了,也就不敢停下来。
陈雨霞几番想要上前阻拦,都被老夫人一个眼神吓退了,也就只有在一旁干着急。好不容易将这二十下都打了,苏语蝶已是哭得不成样子,老夫人便道:“今日就算是给了你一个教训,往后可不能这么不懂规矩。”她说着便差人将苏语蝶送回她的院里。
见苏语蝶被送走,陈雨霞也想要离开,老夫人却叫住了她,开口道:“语蝶的事算是解决了,可你的事还没完。”
“我的事?”陈雨霞显然没有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她以为今日都是苏语蝶那只镯子不见惹出的事,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的关系。老夫人见她当真不知道,便提醒道:“你送去的那些丫鬟。”
陈雨霞这才想起,方才被发卖了的尔曼,便是自己送去沈玉初院里的。她将这些丫鬟送过去,本就是要让她们盯紧沈玉初,一旦她有什么动作,自己也能有个准备。这尔曼是她教了许久的,十分机灵,哪里知道,去了沈玉初那院里,手脚竟不干净了。
她眼下也是十分恼怒,虽说这是丫鬟做的事,但到底是自己送去的丫鬟,要想完全撇干净,实在是有些难。
“母亲,我冤枉啊,我当真不知道那丫头会做出这样的事。”陈雨霞十分委屈,同老夫人道:“我若知道她是这样的品性,自然也不会往玉初院子里送。”
那尔曼本就在她院中待了许久,自然也算得上是她的心腹,沈玉初心中明白,她不可能对尔曼一无所知,只是就是自己抓着不放,最终也不过是小小地责罚她一下,于自己也并没有多大的好处,她心中一权衡,便同老夫人道:“祖母,母亲确实是好心,她送过来的好几个丫头,确实是十分得力,也帮我省了不少事。”她说着便看向了苏易白,他脸色微变,似乎是对沈玉初的做法很诧异。
沈玉初这样说,一来是确实想留下几个人,给陈雨霞报信;二来则是想降低苏易白的戒心。毕竟他如今掌握着侯府的大权,自己必须得将面儿上功夫做足了。
陈雨霞虽不知沈玉初是个什么打算,但听着她这句话于自己有利,便也同意道:“是啊母亲,我送去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好,这尔曼着实是个特例。”
老夫人看了她一会儿,像是在区分她话中的真假,半晌,才开口道:“话虽如此,但你送去的丫头毕竟在玉初院中闹出了这样大的事,险些伤了姐妹和气。依你看,此事应当怎么办?”
她特意强调了“姐妹和气”,苏易白先前一直说着姐妹情深这套话,如今倒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碍于面子也反驳不得。
老夫人将此话抛下,便是想让陈雨霞为难,她自然是不愿受罚的,但既是将问题抛给了她,她也不得不做出个样子来,否则也是难以服众。
“这……”陈雨霞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便支支吾吾不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