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白差了人在侯府门口候着,吩咐若是见了尔曼,便立即将她带到大厅,不能给她喘息的机会。
尔曼既只是被沈玉初派出去办事,又没有听到风声,待她玩够了,自然也就回了侯府。她走到门口,眼睛还盯着自己新买的首饰,欢喜得很。她自然不敢直接将沈玉初的东西拿出来用,只是将小件的卖掉,换了一些钱。
她注意力都在首饰上,正准备进门,却忽然见门后出来许多人,将自己团团围住。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这可是侯府。”她一时不知这些人要做什么,便也只能将侯府搬出来,待她仔细一看,那些人可不就是侯府的家丁么,她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沈玉初那一茬,但到底是疑惑,毕竟沈玉初是个那样软的人。
家丁们不管她如何嘶吼挣扎,都将她带到了大厅上,她见老夫人也在,便知大事不好,冲上去跪在老夫人面前道:“老夫人,这,这是怎么了?我在府中一向守本分,实在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她既不知是为何,便也不会轻易认错。
陈雨霞听了她这话却是上前给了她一巴掌道:“不要脸的东西。”这一巴掌彻底让尔曼不知所措,她本就是陈雨霞的人,也是她特地派去沈玉初院中的,今日第一个向自己发难的竟是她。
尔曼抬起头看着陈雨霞,眼神中满是疑惑,陈雨霞便开口道:“我本瞧着你老实,没想到你竟然敢动小姐的东西。”那尔曼既是做了这样的事,她也必得将自己撇干净,哪里还有什么主仆情分。
“奴婢不敢。”尔曼一听果然是这事,她虽在沈玉初房中拿了许多东西,但仍是本能地否认,心中想着这沈玉初为何忽然追究此事,平日里只是在她院中倒好办,今日既是闹到了老夫人跟前儿,怕是不太好收场。
沈玉初见她这样,便有些犹豫,开口道:“兴许,兴许不是她。”尔曼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跪着到沈玉初面前抓着她的裙摆道:“小姐,小姐救我。”
“你个贱骨头。”苏语蝶却是冲上来,又给了她一巴掌,继续道:“你将我的镯子拿去了哪里?快些还给我。”
尔曼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心中想着沈玉初都还没有开口这母女俩就先为难自己,再说她本就没有动过苏语蝶的东西。她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便抱着鱼死网破的想法开口道:“二小姐这是何意?我既是夫人派出来的,又怎么会动您的东西……”
“住嘴!”眼见她快要将事情抖出来,陈雨霞急忙打断她道:“你胡说些什么,你原先虽是我院儿里的,但既是去了玉初院里,便是她的人了。”
老夫人已是心知肚明,正欲开口,搜查的家丁便到了厅中,将尔曼偷拿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她瞬间瘫倒在地,老夫人便说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的镯子。”苏语蝶急切地冲过去,便见着了自己的镯子,她欣喜地将镯子套在了手上。陈雨霞见状,也不敢多留尔曼,生怕她与自己扯上关系,便立即吩咐下人:“将这丫鬟拖出去,先打几十大板,再发卖了。”
“夫人,您怎能如此狠心,我跟了您这样久……”尔曼哭诉着不肯走,陈雨霞慌忙冲下人发火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拖下去啊!”
下人也就不敢怠慢,将尔曼拖了下去,她嘴里已经从指责变成了诅咒,语言恶毒,听得老夫人心中微颤,她冷着脸同陈雨霞道:“这便是你选的人?这般恶毒的人,你为何要往玉初院上送?”
陈雨霞见此事是躲不过去了,便讪笑着开口:“母亲误会我了,我往玉初院里送人,也是好心。那尔曼在我这里时,一向老实本分,我本是看中她踏实,想着也能帮帮玉初,可谁知……”她随即做出一副懊恼的样子。
“这个丫头,从进我院子的第一天,便做了些错事,我想着她是母亲送来的,又是第一回犯错,便也没有责罚她。”沈玉初见陈雨霞想要撇清干系,便是继续道:“哪知她竟越来越过分,我也有些疑惑,母亲送过来的人,不该是这样没有规矩,今日算是明白了,原来她是擅伪装。”
陈雨霞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她也明白沈玉初是要发难,但老夫人在场,她也不敢过分,便看向了苏易白。
“你也是,丫鬟做错了事就惩罚,自己没有管理好自己的院子,如今又来怪你母亲送的人不好。”苏易白本就不喜欢沈玉初,自然是要偏向陈雨霞的,言语间也是责备之意。
“父亲若是说这话,玉初可就委屈了。”沈玉初先前被苏语蝶诬陷,眼眶还泛着红,她听得苏易白这样说,便愈发委屈,眼泪也几乎要再落下来,几番忍耐,终于开口道:“母亲送来那么多人,我就是有心熟悉她们,也需要些时日。”她说着便不再开口,像是已经对此事绝望。
老夫人自然明白,这些人定是陈雨霞送过去的,也有意要为难沈玉初,可气自己那儿子,竟还不分是非地偏帮那对母女,她便责骂苏易白:“你究竟在想些什么?眼下她送去的人偷了东西,你那女儿又不分青红皂白便诬陷人,你竟开口就责怪玉初,有你这么当爹的么?”
苏易白见老夫人这样生气,便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语气也软了下来,道:“母亲莫要生气,儿子方才也是着急,并不是有心,玉初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我又怎么会怪她?”说着又转向了沈玉初,柔声道:“手上的上还疼么?快让爹看看。”
沈玉初懂事以来,从未听到他这样同自己说话,便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同苏易白道:“爹爹,不疼了,不疼了……”她已是有些泣不成声,像是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有些受宠若惊,眼泪也像是止不住,不停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