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物件儿虽是撤了下来,但老夫人仍是咳嗽了几声。苏易白也担心,便扶着老夫人走出去道:“母亲切勿担心,您吩咐的,我这就去办。”说完也不理陈雨霞,便走了。
陈雨霞方才挨了两巴掌,心中自是气不过,又见苏易白不管自己,更是十分恼怒,便将桌上的物件儿全都摔在了地上。
“夫人,这可使不得啊!”陈嬷嬷拦住她道:“若是叫老爷听见了,这可怎么是好。”
陈雨霞又哪里听得进去,只顾着自己撒气,不管其它。
苏语蝶见府上的人都将办丧事的物件儿拆下来了,便也疑心,想着莫不是这沈玉初回来了?这可不得了,她急忙到陈雨霞的院儿中问道:“母亲,我方才见家中在拆东西,究竟是怎么了,这丧事不办了么?”
“不办?不但要办,我还要风风光光地办,让全天下都知道这侯府大小姐是死了。”陈雨霞恶狠狠道,眼下她就是要刺激老夫人,让她死了才好。
“可……”苏语蝶不明白,既是要办,为何要将东西拆下来,这官府一日不通报沈玉初的死讯,她心中也实在是不能安心。
“那沈玉初定是死了,这么些天儿了,怎么还能活着?”陈雨霞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今日拆下虽是你父亲的意思,但也是因为你那祖母。她再折腾又如何?这沈玉初到底是死了,她还能求着这各方神灵给她那孙女儿续命么?”人若是不在了,那便是说什么也枉然了。
她心中清楚,苏易白今日只是见老太太生气,便顺了她的意。自己若是小心一些,他也必不会阻拦。只是心中到底气不过,想着这几日的事,陈雨霞忽然对陈嬷嬷道:“沈玉初身边那个小丫鬟呢?”若不是那丫鬟多事,怕是一切都好办多了。
“她这几日时时在找沈玉初呢,积极的很。”陈嬷嬷答道:“平日里不见有多勤快,眼下怕是想抢些功劳了。”
“去,把她叫来见我。”陈雨霞吩咐道。
恋花一听是陈雨霞召见自己,便是知道不妙。如今小姐不在,老夫人又病着,这侯府,那不是由这陈雨霞说了算?她走到陈雨霞跟前儿,道:“夫人好。”
陈雨霞走近,一巴掌便扇了过去,方才被老太太打了,她心中自然是憋屈,如今一巴掌招呼在恋花脸上,她心中倒是也舒服多了。恋花将脸捂着,不敢多说话,一来小姐眼下不在,她还是少说为妙;二来这陈雨霞既是让她来,便定是要为难自己,既然小姐还没有找到,自己就是受些委屈,那也是无妨的。
“你这贱婢,成天就知道在老夫人面前嚼舌根。”陈雨霞骂道,她将老夫人今日来这里教训她一事都算在了恋花头上。恋花本就是沈玉初的贴身丫头,这事儿自然比其他人积极,又是个被她为难过的,要去老夫人那里说些什么话也不足为奇。
恋花咬着嘴唇,不肯说话,陈雨霞既是有心为难她,便是说什么也是错。
“我们侯府是规矩人家,自然容不得你这样的丫头。”陈雨霞见她这样,便是吩咐道:“陈嬷嬷,将她打发了。”说完又转过头对恋花道:“我也不亏待你,不将你卖出去了,也免得你到了别人府上,造谣些什么。你快些收拾好东西,今日就走吧!”她自然不会将恋花卖出去,若是卖到了哪家府上,倒也有些麻烦,不如将她送出府,寻得个合适的机会,便将她解决了。
恋花自然知道她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打发了,便也没有求情,跟着陈嬷嬷走了出去。
“我倒要看看,这老太太有多大的能耐。”陈雨霞看着她的背影说道,今日是恋花,明日就要从老太太身边其他的人下手。
然而第二日,她却是遇上了棘手的事。这日,苏易白尚未出门,两人正在用早饭,便见下人跌跌撞撞地过来道:“老爷,不,不好了……”他十分急切,连话也说不清楚,苏易白便道:“你慌什么?有什么话说便是了。”
“回老爷,外面有几个人,说是要见夫人。我见他们衣着破烂,便想着定是哪里来的泼皮,想要打发了,哪知他们竟将几个兄弟都给打伤了。”下人答道,这几人确实是有些功夫的。
“废物。”苏易白恼怒道:“平日里都白养着你们了?竟连几个人都拦不住,侯府岂是他们撒野的地方?”这几日府中当真是不顺,出了这么多事,连泼皮都找上门来了,看来办了沈玉初的丧事后,须得好好整顿一番。
“好了老了,老爷息怒。”陈雨霞安慰道,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便又同那个下人说道:“他们可有说是什么事?”纵是泼皮无奈,也该知道这侯府的身份吧?就是想要些钱财,也不应是到侯府来的。
下人愣了愣,半天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斟酌着什么,眼见这苏易白又要发火了,这才颤颤地开口道:“他们说……说是夫人差了他们绑咱们大小姐,这事成之后,竟又不给银两,他们今日便是来找夫人要银子的。”
“哐当”陈雨霞手中的勺子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她心中想着,她一向不愿与那些人有过多的关联,这银子自然是结清了的。再说若是对银子不满意,也应当私下与她说,这事儿若是闹大了,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这几人究竟是为何?
她心中虽是已经想了许多,面儿上却做出了震惊的样子道:“这……这是哪里的话?玉初丢了,我是比谁都着急,那是日日夜不能寐,怎的竟有人凭空诬我清白?”她说着,便又转向了苏易白,哭哭啼啼道:“老爷,你是知道的呀,我是个心善的,又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我虽是不爱争抢,但这罪名,也实在是背不得,你可千万要替我做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