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夫人休养了两三日,身体虽是好了一些,但仍然不愿再提那门亲事,想着快些将此事解决了便带着赵之柔回到义北城,替她选一户好人家。
陈雨霞听得赵老夫人好了些,便命人熬了些汤,要带去给老夫人喝,哪知她走到门口,便被恋花拦住了。
“你不是沈玉初身边的么?怎么到这里来了?”恋花她自然是认得的,当日她趁着沈玉初不在、老夫人又病着便想将恋花打发了,哪知这沈玉初忽然回来了,自己当时又受罚,自然顾不上恋花这一茬。
“小姐吩咐我在这边候着,说是老夫人需要静养,谁也不见。”沈玉初怕陈雨霞背后搞出什么手脚,让老夫人改变了心意,便差恋花在这儿候着,不让陈雨霞见这赵老夫人。
“反了你了,”陈雨霞见恋花不肯让自己进去,便也十分恼怒,同她大声喝道:“你一个丫头竟敢这样同主子说话?陈嬷嬷,给我掌嘴。”她本就为先前的事怀恨在心,如今又被拦在外面,自然是不甘心的,便想好生教训恋花。
哪知这陈嬷嬷的巴掌还没下去,赵之柔便扶着赵老夫人出来了,赵老夫人见是她,便说道:“是我让她在门口拦着的,怎么,你还要为难我不成?”陈雨霞先前的嘴脸,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如今便不肯给好脸色。
“哪里哪里,既然老夫人要休息,我便不打扰了。”陈雨霞讪笑几声,便离开了。
回到院中,陈雨霞也是十分焦心,这几日过去了,赵老夫人的态度却是一点也没有变,万一这老夫人真带着赵之柔回了义北,一切可就晚了。
她思虑良久,终是同陈嬷嬷说道:“你去给宫中捎个信儿,就同元洲说,我重病,想要见他,宫中也必会放人。”赵老夫人已是摆明了不愿再与自己谈,但这婚约到底是赵之柔与苏元洲的,若是赵家肯与苏元洲谈,此事兴许还能挽回。
苏元洲听得消息,说自己母亲重病,便也不敢耽搁,立刻赶回侯府。
“母亲怎么了?”他急切地同陈嬷嬷说道:“母亲身体一向不错,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公子去了就知道了。”陈嬷嬷答道,陈雨霞叮嘱过此事不可声张,她便也没有多说。
苏元洲一进门,陈雨霞便欣喜地拉过他仔细打量了一番道:“我也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怎么竟还瘦了呢?”她说着又吩咐陈嬷嬷:“去叫厨房炖一锅鸡汤出来,给我儿好好补一补。”
“母亲不是生病了么?”苏元洲见自己的母亲面色红润,全然不像是病着的样子,也有些疑惑。
陈雨霞一听他这话便说道:“我见着你太高兴了,竟将这正事给忘了。”她拉着苏元洲坐下,同他说道:“你可知那义北的赵家带着他家的二小姐来了,说是要商量你与二小姐的婚事。”
“谁不知赵家是落了难了?”苏元洲虽在太子身边,但此事皇帝尚没有同太子说过,他也就不知道,便只当赵家是急着投靠侯府,言语中也有些不屑:“再说这城中这么多显贵,他家那小姐又不是天仙,我何必非要娶她?”他话是这样说,心中却还在想着自己那相好的,并不愿这么早成婚。
“我本也是这样想。”陈雨霞同他解释道:“可前两日得知,那赵家并非是落了难,而是要升官。这样一来,赵家便是不可多得的好家世,你还是娶了那赵家小姐好。”
苏元洲一听便有些不愿,他本想借着赵家落魄一事将这门亲事退掉,母亲也必不会阻止,哪知事情竟成了这样,他便继续道:“母亲,孩儿眼下还不想成婚……”
“你总也是要娶妻的,既是这样,何不娶一个对你有些帮助的妻子?眼下机会就在你面前,赵家是定能帮你的,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了。”陈雨霞劝说道:“再说你娶了妻,万事也不耽搁,若是将来有些什么阻碍,这赵家将姑娘嫁给了你,难道还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阻却不相帮?”
苏元洲略一思索,也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自己虽是有个相好的,但眼下也没有被发现;纵是成了亲,只要自己隐藏得好,家中也不会知晓,再说先前便听闻赵家二小姐性子软,若是能让自己的相好进门,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赵家又是大门大户,与朝中关系匪浅,定能对自己的前程有些帮助,娶这赵家姑娘,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桩不亏本的买卖,苏元洲想到这里便同陈雨霞道:“既是如此,母亲便快些同赵家谈罢!”
“这便是今日叫你回来的缘由,”陈雨霞见他同意,急忙说道:“前些日子我并不知赵家的真实境况,也不愿你娶赵家的小姐,言语间冲撞了赵老夫人,眼下她不肯见我。”
“但我想着,若是退婚,对赵小姐的名声也有些影响,再说你若是上进、礼数周到,她应当是愿意将孙女嫁给你的。”陈雨霞继续道,横竖要与赵之柔成亲的是自己的儿子,若是他能得赵老夫人喜欢,这事儿也就算是成了。
“母亲的意思是?”苏元洲虽是猜到了一些,但仍想听听陈雨霞的意见,毕竟在他心中,母亲一向周全。
陈雨霞将自己早已备好的礼物交到他手中,道:“你亲自去向赵老夫人道歉,记住,万不可说是我让你来的,要同老夫人说,是我莽撞了。”若是苏元洲亲自道歉,赵老夫人便也能知道,他是个明事理的,就是自己不好相与,大约也愿意将孙女儿嫁过来。若明白苏元洲是帮理不帮亲的,也认定他必不会亏待了赵家二小姐。
“这是什么?”苏元洲接过她手中的盒子,仔细瞧了瞧,却发现那只是一些吃食,并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便也有些疑惑,若是要道歉,将这些东西送过去,不是招人笑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