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为何要送这般廉价的东西?”苏元洲道,他本以为陈雨霞会给自己一些值钱的东西。
“这金银财宝的,赵家还会少么?你若是送些财物,他们也不稀罕。”陈雨霞同他解释道:“再说这赵家是书香门第,你若是拿些财宝去,定会适得其反,惹他们厌烦。”
她说着将那食盒打开,继续道:“赵老夫人前些日子生病,我便特意请大夫开了方子。”她将盒中的东西给苏元洲看了看,又说道:“这些吃食,看上去与普通的无异,实际上是加了药材进去的,像老夫人那样的身体,吃这样的食物便是极好的。你若送这样的东西过去,她便会认为你是用了心的,也就对你刮目相看了。”
“还是母亲想得周到。”苏元洲点点头,便带着食盒往赵老夫人房中去。
此时已是傍晚,赵老夫人在院中散步,见天色不早了,便想回房休息。苏元洲得了陈雨霞吩咐,说这赵老夫人的房间始终有人守着,便只有在房门处等着赵老夫人。
他在门口只等了一会儿,便见祖母与赵老太太一同过来,他忙上前道:“祖母安好,这位便是赵老夫人吧?”苏元洲说着又对赵老夫人行了礼。
“这就是我那孙子。”苏老夫人同赵老夫人介绍道,她虽不喜欢陈雨霞,但对这个孙子是十分满意的,他年少便被选进宫同太子一起读书,也是十分给侯府长脸。她也是许久未见这苏元洲,便同他道:“你今日怎么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我听说家中有事,这便赶了回来。”苏元洲答道,他虽没有明说,可众人都知他是在说与赵家的婚事。在苏老夫人心中,这个孙儿一向是懂事的,今日见他回来,也想问问他的意见,便让他进了屋。
方才在外面天色暗,赵老夫人也看得不真切,到了屋中仔细打量了一番,觉着这苏元洲看上去倒是一表人才,就是不知品行如何。她心中到底是不愿退婚的,毕竟这事儿传出去,对之柔的名声不好,如今苏元洲既然回来了,便也想着瞧瞧他。
苏元洲方才见了赵家二小姐姐,倒确实是个美人,只是寡淡了些,不如自己那个相好的。不过看上去确实十分柔弱,若是成了亲,也定会事事都听自己的。
他心中想着,便将食盒呈到赵老夫人面前道:“我听闻老夫人身体不适,便特意请大夫开了方子,这些吃食都是加了些药材的,兴许能让老夫人吃得舒心一些。”他这话说得平淡,赵老夫人心中却想着,这个苏元洲看上去是个有心的人,倒是与他那母亲有些不同。
见赵老夫人没有拒绝,苏元洲便知老太太心中对自己是认可的,于是又开口道:“我听闻母亲说了些不好的话,便代母亲向老夫人赔罪了。”
“我与赵小姐的婚约已经定了许久,既是定下了,便应当履行诺言,这与我们两家的处境没有半点关联。”苏元洲瞧着赵老夫人的脸色慢慢好转,便继续道:“我相信,纵是我们侯府穷得揭不开锅了,赵家也必不会背信弃义。”他这话说得高明,既是肯定了赵家,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老夫人便微微抬头,看了看他。她早就听说这苏家的公子被选入了宫中,也觉得他是可造之材,便让自己的孙女与他定了亲,如今看来,他倒确实像个君子。
“我听闻母亲那日将老夫人气病了,便实在是觉得不该,但是母亲也是心急,我这做儿子的,总也不能说母亲的不是。”他此话一出,赵老夫人便又微微颦眉,难不成这苏元洲还是偏向他母亲的?若是如此,纵他是正人君子,之柔也必会受委屈。
哪知苏元洲话头一转,继续说道:“只是这是非对错仍是要分的,我虽不能说母亲的不是,却也明白是委屈了赵小姐。我想着,赵小姐千里迢迢而来,也定不能轻薄了她,这才匆忙从宫中赶了出来,同老夫人道歉。”他一番话,既是将自己的孝心表现了出来,又证明自己并不是愚孝,仍是要分是非黑白的。
不仅是赵老夫人,连赵之柔,都几乎对他刮目相看,他既是孝顺,又十分明事理。赵老夫人心中便是十分欢喜,若是苏元洲这般成器,将之柔嫁给他也是可以的。
“好!”苏老夫人赞道:“你这些年的书,果真是没有白读,是个有主意的,老姐姐,您看如何?”她这个孙子一番表现,总算是将侯府的颜面挽回了一些,在她看来,方才这番话,纵是赵老夫人,大约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赵老夫人自然也是赞赏的,但想着赵家被陈雨霞那般羞辱,心中仍是不平;又想着这苏元洲虽是说得好,但总不能凭着一席话便信了他,他那个亲娘可不是什么好人,还是要再考量一番。
“他倒是有心了。”赵老夫人拍了拍那食盒,答道:“既是如此,我便再多住几日。”这话中的意思便是,自己对苏元洲是满意的,但先前陈雨霞将话说得太难听,自己也要多观察一番。
既然她肯留下来,这门婚事便还有余地,苏元洲也想趁此机会表现一番,便同苏老夫人说道:“祖母,我向宫中告了假,能在家中多待几日,又瞧着近日天气尚好,便想带家中老小到城郊游玩一番,看看风景也是好的。”
苏老夫人也知他的用意,便点了点头,他又转向赵老夫人道:“老夫人,您看?”赵老夫人本就是想多观察他一番,想着也正好看看他是否能干,就同意了。
苏元洲便欣喜地同老夫人道:“孙儿这便去安排。”说完便退下了,赵之柔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失神,这苏公子瞧着是个正人君子,又怎么会与风尘女子纠缠不清呢?
她思来想去,便决定将此事说与沈玉初听,也好听听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