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霞自从与苏易白和好如初,便是得意得很,两人得了空便在院中吟诗饮酒,好不痛快。这日,陈雨霞正在吩咐厨房做些糕点,陈嬷嬷便同她道:“夫人,那赵家的来了。”
陈雨霞心中一惊,便问道:“可是义北城的赵家?”陈嬷嬷点了点头,她便又问:“他们来做什么?”
陈嬷嬷同她说道:“自然是为了那事儿,今日是赵家老夫人带了赵家的小姐过来的。”听闻陈嬷嬷这话,陈雨霞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她自然明白赵家这趟的目的,赵家那二小姐赵之柔从前是与自己的儿子苏元洲定了亲的,但那时赵家正受朝廷的重用,后来苏元洲被选中,去宫中与太子一同读书,赵家又逐渐没落,自然是高攀不上侯府的,这门亲事她绝不能同意。
另一边,老夫人已经接待了赵家老夫人,两家人从前便交好,后来赵家老爷因得官职变化,才搬去了义北城。
老太太见到旧友也是十分高兴,她同赵老夫人道:“可把老姐姐盼来了,这些年,我可是时时念着你的。”
“我又何尝不是呢,这次我家那老头子提到了之柔的婚事,我便借着这个由头来了,也好与你叙叙旧。”赵老夫人答道,她此次来,最重要的自然是赵之柔的婚事,但也着实是有些想念旧友。
“不着急,你既然来了,便多住些时日,此事我们慢慢商量。”苏老夫人答道,这门亲事她自然是记得的,前些日子也正想着将此事提上日程,毕竟多年未见,也不知这赵家小姐究竟如何。
赵老夫人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便同赵小姐道:“之柔,快同老夫人请安。”
“之柔向老夫人请安了。”赵之柔立马同老夫人道,同时行了礼。赵小姐是大家闺秀,礼数又是如此周到,苏老夫人也算是放心了,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玉初听得赵家人来了,也是急匆匆来到了厅上,她与赵家二小姐本就是儿时的玩伴,赵家虽搬走了,但二人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前些日子得了赵小姐的信,得知他们即将过来,心中也十分期盼,眼下终于是来了。
“玉初见过老夫人。”沈玉初同赵老夫人说道,又转向赵之柔,对她笑了一笑。苏老夫人也明白她的心思,她在这府中步步为营,难得来了个能说话的,便同赵老夫人道:“咱们老了,若是在这里,这些小的倒也有些拘束,不如让她们玩儿去罢,也好让玉初带之柔熟悉熟悉这院子。”
赵老夫人自然也不会阻拦,见两位夫人都点了头,沈玉初便拉着赵之柔去了院子里。
“你可算是来了,”沈玉初与赵之柔在院中走着,同她说着话,但赵之柔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全然没有喜悦。沈玉初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咱们总不过在这院儿里走了几步,就听你叹了好几声,可是有什么事?”
“姐姐你可知祖母此次带我来所为何事?”赵之柔终于对沈玉初开口道:“一来是拜访旧友,二来也是为了我的婚事。”
“本来这婚事听上去是极好的,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可我前些日子差人打听了,”赵之柔将沈玉初视为知己,便也不再隐瞒,接着道:“说是你家那弟弟,是个浪荡子,又怎么会好好与我过日子?”
沈玉初心中也知道,这苏元洲并不是什么好人,平日里装得上进,实际上也是个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只是他在宫中到底是学了些东西的,做事也算是周到。她想着便对赵之柔道:“你若是不愿嫁给他,便同你祖母说说,她是极其疼爱你的,若知道了此事,也定不愿将你嫁给他。”
“祖母虽说疼我,但我毕竟是口说无凭。”赵之柔叹了口气,她也想过同祖母说,可那苏元洲平日里风评并不差,就连祖母也以为他是个不错的,这才将自己带了来与侯府谈婚事。
“那苏元洲倒确实不是个好人。”沈玉初答道,苏元洲虽伪装得好,但他的秉性,自己是知道的,也明白他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
赵之柔心中烦闷,她也是费了番功夫才打听出了苏元洲的事,便继续同沈玉初道:“若他只是没有抱负,倒也不要紧,只要他肯踏踏实实地同我过日子,我便也会听从家中的安排,可他偏偏与些风尘女子有纠葛……”她话说到一般便止住了,沈玉初也明白,她必是想起了自己母亲的遭遇,怕让自己伤心。
她的性子沈玉初是知道的,她素来乖巧,事事都听从家中的安排,平日里也是与人为善,是个性子软的。如今虽是万般不愿,但若是家中坚持,怕也是会嫁的。
沈玉初听得她这么一番话,便是望着前方,像是在想些什么。她的左手边有一枝花,她便无意识地抚摸这那花朵。半晌,她突然使力将那花从茎上扯了下来,同赵之柔道:“你万不可嫁给这苏元洲。”
赵之柔被她这话吓了一跳,她虽也不愿嫁,但沈玉初方才这反应着实是有些大,她便问道:“你可是想起了些什么?”他二人都是侯府的,兴许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沈玉初方才听她说什么与风尘女子有纠葛,便是仔细回忆了一番,这才想起前世的事。在她的记忆中,赵之柔最终是嫁给了苏元洲的,但问题就出在这风尘女子上。她重生后,虽对前世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但若是印象深刻的,多思考几番,便也能记起。此事便是她那一大堆记忆中印象深刻的,她记得,赵之柔嫁给苏元洲后,不过两三年,便死掉了,死的时候还是一尸两命。若她没有记错,赵之柔便是被苏元洲那个相好的给害死了。
虽说知道了此事,沈玉初便可在暗中保护赵之柔,但嫁给苏元洲到底不是个好归宿,若是能让这门婚事作废,自然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