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她拉开!”陈雨霞叫唤了几声终于冷静了下来,这里是侯府,自己还是能做主的。
她此话一出,身边的奴仆便是一拥而上将唐竹萱围住了。唐竹萱此次出门也只带了身边的丫头,那两个丫头见有人拉扯自己的小姐,便也立刻冲了上去。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将她绑起来,快!”陈雨霞吩咐道,她此时哪里顾得上唐竹萱是什么身份,一心只想将她控制住。她手下的人倒也是听她差遣,不管不顾便将唐竹萱架住。
唐竹萱虽是会武功,但对方的人到底是多,她便被那群下人控制住了。陈雨霞将衣衫整理了一下,便又笑了:“郡主怕是忘了,这是在侯府,不是你们唐家,我堂堂侯府夫人,哪容得上你这么撒野?”她不是不怕这唐丞相,但她眼下也只是将这唐竹萱控制住,没有弄伤她。就是她同唐丞相说了,丞相也应当会让她息事宁人。
她命人拿了一把凳子,想将这唐竹萱绑在凳子上,下人有些犹豫,便是道:“夫人,这……”唐竹萱的身份他们不是不知道,唐丞相的孙女儿,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这要是出了什么事……
“让你绑你就绑,哪那么多废话?”陈雨霞不耐烦道,下人一听忙准备好绳子打算动手。
“大伯母这是要如何?”苏昭延从外面走进来,将下人手中绳子夺了过来,继续道:“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么?”
他也是听得了沈玉初仍未找到的消息,便急急忙忙地来了侯府,不想刚来就听见有些喧闹,循着声音过来,便见陈雨霞要将这唐竹萱绑在凳子上。唐竹萱他是认得的,那日她曾来找沈玉初,苏昭延虽是觉着她有些无理,但到底是沈玉初的好友,也不能这么见她受欺负。
“她方才可是对我动了手的,”陈雨霞向来不喜欢他,说话也是毫不客气:“再说我们侯府的事,又与你何干?”
苏昭延却并不愿与她多说,而是令下人松开了唐竹萱与她的丫鬟,那两个丫鬟一被松开便是立即冲到了唐竹萱旁边,看她有没有受伤。
“你也不必如此嚣张,待我寻了玉初姐姐回来,再来收拾你。”唐竹萱说话十分直接,她说完便是出了侯府,陈雨霞是必不会说出沈玉初的下落,眼下便只能靠自己了。
苏昭延见她走,也跟了出去,他本就是来打探情况的,见陈雨霞那副样子,也知道不会有什么消息出来,便也不再浪费时间。
“方才谢谢你了。”唐竹萱同他说道,方才若不是他出手相帮,自己怕是真要被那毒妇绑在凳子上。
苏昭延一听她这话却是有些意外,他原以为这唐竹萱蛮横无理,不想她竟也能说出感谢的话。一时间也忘了回答,反而盯着她看。
“看什么看?”唐竹萱被他盯得发毛,也大约猜到了他的心思,便是继续道:“本姑娘一向如此,你对我有恩,我自当感谢你。”
“但别以为我会原谅你,你们苏家人做的那些勾当我可还记得。”她说完又是补充道,苏家霸占侯府的权势这一事,她便也是十分不齿。
“本想夸你几句,不想还是如此……”苏昭延嘟囔道,他方才本是觉得这唐竹萱终于有了些明事理的样子,却又听她说出了那话。
唐竹萱哼了一声,便不再搭话,眼下她心中也有些乱。她虽能派些人手去找沈玉初,但这么拖下去到底不是个办法。
“你今日想必也是为了玉初姐姐的事而来的,”苏昭延正色道:“若是有了些消息还劳烦告诉我一声。”他这几日也是急疯了,自然是希望唐竹萱那边能有些线索。
唐竹萱动了动嘴,眼下也确实不是多说的时候,便只道了声好,离开了。
天色渐晚,苏易白回到府中,便是首先去了老夫人那里。
“母亲今日可好?”他同苏嬷嬷道。
“老夫人今日虽是喝了些药,但也总是不舒服。”苏嬷嬷答道,老夫人心中一直挂念着沈玉初,又怎么能好,她想起了陈雨霞那茬儿便又同苏易白道:“老奴今日听得夫人正在整理大小姐的院子,说是要给二小姐用。”她说着便看了看苏易白的脸色,倒是无甚变化,像是已经默认了陈雨霞的做法,只当着沈玉初是死了。
“大小姐生死未卜,老夫人本就十分担心,若是教她知道了,怕是……”苏嬷嬷不得已,只得又搬出了老夫人。
苏易白点点头,他也觉着苏嬷嬷这话说得有些道理,眼下倒确实不能让母亲再受刺激。只是这沈玉初既是死了,再霸占着这院子也着实有些可惜,那院子早晚都是要让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便是同苏嬷嬷嘱咐道:“此事先瞒着母亲,免得母亲胡思乱想。”言下之意便是陈雨霞要那院子,便让她拿去,不让母亲知道便好了。
沈玉初的东西本就不多,整理起来也是非常快,陈雨霞很快便邀了苏易白去看。
“如今咱们一家总算是能过些安稳日子了。”陈雨霞同苏易白道:“从前你总是顾虑这顾虑那,我受些委屈倒是事儿小,只是苦了孩子们。”她说着便也有些动情,似乎是想起了当年做妾的时日。
苏易白见她如此便安慰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他这话虽是对陈雨霞说,自己心中却也是长舒了一口气。他当年入赘到沈家,便自觉低人一等,处处抬不起头。沈玉初的外公与娘亲死后,他虽做了侯府的主,可这沈玉初在,便是时时提醒着他,这侯府是沈家的,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外来人,沾了沈家的光罢了。
如今沈玉初突然失踪,他虽答应了母亲尽力去找,心中到底是有一丝异心,这沈玉初若是能找到,母亲自然高兴;若是不能找到,便就由她去罢!这侯府若是没有她,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