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她定是想着拉拢二夫人,让你孤立无援,这可怎么办?”从李秀琼府中出来,恋花便是非常担心,那陈雨霞忽然去了二夫人府上,目的自然是不纯。听得她提了苏昭延的事,便也不知这二夫人究竟会不会倒戈。
“二婶向来是明白的,她既知道陈雨霞不是什么好人,便也会小心提防着。若是陈雨霞当真是为昭延好,领了她这份情又如何?”沈玉初却并不多担心,“再说二婶也不会轻易便听她差遣。”
她虽是这样说,心中却也在盘算,想着若是李秀琼当真偏向了陈雨霞,自己应当如何。她与恋花急匆匆地回到了侯府,还未走到自己的院儿中,便发现花丛后面有些什么动静。
沈玉初示意恋花安静,又仔细听了听那动静。
“我怎么听得,夫人今日去了那李秀琼府上?”说话的是陈雨霞的丫鬟,这丫鬟一贯嚣张,沈玉初便也记得她。
“说是为二夫人那儿子的事,”另一位年长的答道:“不过我看,倒未必是好事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年纪小的那个自然是好奇,想要继续问下去,年长的那个便瞧了瞧四周,没有见着其他人,终是对她说道:“我听陈嬷嬷说,老爷说是要帮着二夫人的儿子安排个好官位,实际上啊,这是个背黑锅的位置。这苏少爷一旦去,定是过不了几天便会遭到为难。”
“老爷为何这样做?”年纪小的那个到底是没见过世面,一听这话便惊呼出声,另一个赶忙捂住她的嘴道:“你小声一些,这院儿中的是是非非,又岂是你我能明白的。老爷既是这样做,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咱们当奴婢的,做好份内的事便好。”
那两人又闲扯了几句府中的杂事,这才离开。见她们已经走远,恋花便同沈玉初道:“小姐,这中间果然有猫腻,咱们去同二夫人说么?”那陈雨霞果然不安好心,这番竟是想要害二公子。
沈玉初细细回味起方才两人那番话,话中的意思也很明了,便是陈雨霞同李秀琼许诺要为她的儿子某个官职,而这官职实际是害人的。这么说来,陈雨霞是看不惯二婶的所作所为,才要对昭延下手?可这又同苏易白有什么关系?
她总觉得,这中间应该还有什么,便拦住了恋花道:“不着急。此事再容我想想。”她说着便带着恋花回到了自己的院儿里。
再说陈雨霞,她自打从李秀琼府中回来,便想着如何同苏易白说此事,苏易白一向注重兄弟情谊,此事大约也不难。
她买了些苏易白喜欢的糕点便去了他那里,苏易白虽说听了老夫人的告诫,但终归对陈雨霞狠心不起来,见她来了,也不忍心将她晾在外面。
“我就知道,你定是顾及我们之间的情分。”陈雨霞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便道:“我记得你最爱这家的糕点,这便买了来。”
苏易白见她如此,也没有说话,不一会儿,陈雨霞再次开口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我也并非故意,我知道母亲因为此事对我有些不满,便想着将功补过。”
“我知道母亲喜欢昭延,便想请你给他谋个一官半职的,也让他涨涨见识。”她见苏易白并没有反对,便继续道:“此事是为了昭延好,母亲也必会高兴;再说我与她二婶交好,你们兄弟之间也能和气一些。”
苏易白在意兄弟情分陈雨霞是知道的,他曾多次对自己提起自己童年时期的事,每每说起来,也是伤心落寞。陈雨霞便是靠着自己温柔、善解人意的安慰,这才将苏易白收入了囊中。如今她虽甚少与那家人走动,但总算是知道苏易白看重的东西。
“你能这样想,我自然是开心的。”苏易白答道,他最近也是隐隐觉得陈雨霞有些变了,今日却又见到了她曾经那番柔情的模样,语气也不觉间温和起来:“只是我随意塞一个人进去,总归是不太好的。”
“这你不必担心,我已经替你想好了,我今日去了她二婶府上。”陈雨霞一面说着,一面将篮子里的糕点拿出来,又继续道:“我去同她说了,昭延需要的是历练,官职大小倒是不重要,你给他找个小差事便好,她二婶也是同意了的。”
苏易白听她这么说便很是高兴,他也知道,自己必然是要管苏昭延的,他那弟弟不争气,无论自己怎么提携,始终是不长进。若不是自己煞费苦心替他谋了个清闲的职位,如今还不知他要如何生活。
只是他这儿子却是个上进的,苏易白也有心要帮他,不过现在朝廷查得紧,他也不敢贸然将苏昭延塞进去,便想着先找个小官让他做一做,但又怕自己的弟弟弟媳不满意,不知该如何同他们说。
今日见陈雨霞已经替自己打点好了,心中便也感动,想着陈雨霞始终是为自己考虑的,知道自己难办,便亲自上门同李秀琼说了这事。陈雨霞与这李秀琼不对付他是知道的,但她竟肯为了自己放低姿态。
想到这里,苏易白便同陈雨霞说道:“到底是你懂我,我为此事烦恼已久,若不是你,我还不知要考虑多久。”他说着便又拿出了一块糕点,这些年了,陈雨霞始终记得自己的喜好,当真是有心。
“我既是嫁给你,便处处要为你考虑。”陈雨霞见他同意了,便继续道:“既然如此,我便快些告诉昭延,让他来找你,你亲自同他说说,毕竟你们官场上的事,我也不懂。”她说完便低下了头,有些娇羞。
苏易白当年就是喜欢她这副崇拜自己而又处处周到的样子,一时间便将老夫人的话全都抛在了脑后。他握住陈雨霞的手,无端地说起了承诺:“你放心,只要我在一日,这侯府夫人的位置必然是你的,谁又能比你更能懂我心中所想呢?”